紀苭卿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她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在心裡狂罵!
今日是太后壽辰,這些外邦野蠻人卻說要“悼念端王”。
太后壽辰卻要悼念一個死人,其不臣之心不言而喻。
想想也是,曾經蕭庭風以三千鐵騎踏碎了南闕王庭,將南闕皇帝三子皆斬殺於馬下。
南闕皇帝倉皇出逃,才避免了滅國之災。
如今蕭庭風已死,南闕最恐懼的對手不再,他們次番前來的目的也昭然若揭。
這本與她一介女流無甚干係,無奈她是端王拜過天地的妻子。
南闕使者要撒氣,當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撒在大淵皇帝和太后頭上,只能來欺凌她這個“無依無靠”的寡婦了!
紀苭卿心中不免有些淒涼。
果不其然,那南闕使者也循著眾人的目光看向了她。
蕭庭明神色平靜,似乎一點都沒有為南闕這輕慢的態度而動怒,只見他悠然飲完杯中酒,道:“來者便是客,來人加兩張酒案,迎南闕使者落座!”
蕭庭明的話一出,眾人便又找著了主心骨。
南闕使者落座以後,目光依然在紀苭卿身上逡巡。
眾人也是眼觀鼻鼻觀心,都默不作聲。
只有紀晗依在心裡暗暗嘲笑紀苭卿。
前世她被南闕這位使者羞辱的恨不得撞柱而死,這一世也終於輪到她看紀苭卿的笑話了!
“原來這位姑娘就是端王妃?”
只聽那南闕使者譏嘲道:“看上去弱得跟個小雞仔似的,能配得上大淵朝赫赫有名的戰神王爺嗎?”
紀苭卿暗暗咬牙,心知對方就是成心在羞辱她,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忍就是了。
見紀苭卿不發一言,那南闕使者便愈發過分:“我聽說王妃是端王殿下戰死以後冥婚娶進來的,想來端王殿下若活著,對這個妻子也是極其不滿的。”
紀苭卿笑著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全然不將南闕使者的話放在心中。
那南闕使者見紀苭卿面色無波,說話就更難聽了幾分:“在我看來,端王殿下之死可是淵朝最大的損失,離開了端王殿下,這繁花似錦的大淵江山就如在雨中飄搖的一葉扁舟……怕是不久矣了吧?”
一句“不久矣”,讓在座眾人都抽了一口冷氣。
蕭庭明眼睛微眯,臉上劃過了一絲狠辣之色。
到了這個時候,南闕使者都不忘問紀苭卿:“王妃覺得我說的對嗎?”
紀苭卿緊緊握著酒杯,知道自己再忍也沒用了。
對方擺明了就是要給她難堪,她一味忍耐,對方就愈發蹬鼻子上臉。
眾人的心也都高高懸起,若紀苭卿再不答話,那豈不是預設淵朝“不久矣”了嗎?
紀苭卿舒顏一笑,盈盈起身:
“兩國交戰各自為政,本無對錯之分。
妾倒要替夫君給使者大人道個歉,他生前打仗時不知輕重,叫南闕元氣大傷,連丟了數十城。
使者何須擔憂我大淵?
三王死盡,南闕無後為繼,使者更應該擔心的是自己的王上何時能誕下新的王子,來延續南闕皇族的血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