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我把機器人攔在了門口,將它們的行動設定為暫停模式,然後便繼續在門口等待。我雖然單身二十多年,但是淑女梳妝打扮花時間這個常識我還是知道的,如果出門的話,準備一兩個小時也是正常現象。即便小倩身在研究所內部,還是沒有忘記過梳妝打扮。現在的她應該還在衣櫥面前苦惱該穿什麼,既然這樣,作為紳士的我理應靜靜的在門口等待。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裡面也沒有再傳出任何聲音,我擔心小倩是不是在裡面又摔倒了,於是又敲了幾下門,問小倩“小倩,好了沒?”
“嗯,好了。”
嘴上說著好了,可是門遲遲沒有給我開,這樣的情節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裡見過,卻又想不起來。眼看飯菜有可能要涼了,我有點著急了。可是紳士怎麼能這樣一再的催促女生,我決定繼續在門口默默守候。
過了許久,門終於自動開啟了。我在門口看見了坐在床上的小倩,把雙手扶在電腦桌上正在等飯。看上去和剛才並沒有什麼區別,僅僅是換了件睡衣,這次穿的是一件蕾絲包邊的短袖絲綢睡裙,相比以往稍顯性感。我接過機器人手中的午餐,拿到了小倩床上的電腦桌上,然後回去把機器人的任務設定為完成,讓它回歸原位。
等了這麼久,終於可以安心吃飯了,我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與小倩共用一張電腦桌。吃飯的時候我問小倩“穿個衣服怎麼這麼久,是不是現在還行動不便?”
“額......行動是有點不便,但更主要的是......選擇困難症。”
“噢,我不是很懂你,我連睡衣都沒有,直接就穿平時的衣服睡覺的。”
“哎,你也不想再多說你什麼了。”
“嗯,對了,最近新實驗的資料還會發給你,麻煩你分析。”
“好。”
飯後我回到工作崗位上,繼續與牛工共同奮戰。兩天後,小倩的傷勢痊癒了,我也沒有機會再給她上藥了,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挺喜歡給小倩上藥的,可能是因為我難得能幫助她,也可能是因為我喜歡看她柔弱的一面。這幾天實驗結果都非常的完美,根據小倩的分析結果也能看出,截止目前為止的大批次傳送實驗都沒有出現任何異常。即便如此我們都沒有放鬆警惕,依舊保持嚴謹的實驗態度去完成每一次傳送實驗。一直到4天後,我們終於迎來了最後一次的大批次傳送實驗,只要這次也成功的話,那麼就可以確認大批次動態傳送是可行的。
最後一次的大批次動態傳送實驗不免有些緊張激動,成功以後,我們就可以與遠在a市的釘宮課長進行遠距離動態傳送實驗了。我小心翼翼地抱著籠子,輕拿輕放,身怕弄傷了可愛的小白鼠們。一再確認克洛諾斯沒有異常後,我與牛工相視一眼,按下了開始按鍵。這一刻我的心都要懸到喉嚨上了,默默在心中祈禱著實驗的成功。
強烈的白光如約而至,霎那間,帶走了克洛諾斯裡面的籠子,以及300只小白鼠。白光消失後,克洛諾斯裡面空無一物,這意味著實驗成功了一半。我把目光轉向了不遠處的目的地,眨眼的功夫,小白鼠們連同籠子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有許多小白鼠還在籠子了走來走去,看著他們活奔亂跳的樣子,我有一種實驗即將成功的預感。我將一整箱的小白鼠抱到了牛工的身邊,按照編號順序一隻一隻的拿出來,交給牛工檢查。牛工聚精會神檢查小白鼠,一隻只掃描,對比。看上去心無旁騖,我也就沒說一句話,不敢去打擾牛工作業。當我把第300號小白鼠交予牛工的時候,我屏氣凝神,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眼睛直溜溜地盯著螢幕,與牛工共同見證最後的結果。牛工掃描最後一隻小白鼠,螢幕上出現了小白鼠的身體內部影象,五髒六腑,一覽無餘,我對小白鼠的身體結構不是很瞭解,看不出有沒有異樣,然而牛工已經看了成千上萬次了,已經對小白鼠瞭如指掌。牛工看完後,又開啟了實驗前300號的掃描圖,進行對比觀察。
大約一分鐘後,牛工關閉了應用程式,關閉了x射線透析裝置,站了起來。我好奇地問牛工“怎麼樣了?”
牛工看著我的眼睛,看著看著,突然將雙手分別搭在了我的左右肩膀上,激動地說“成功了!”
聽見牛工的這三個字,我愣了一下,對牛工說“真的嗎!?”
“真的,真的,真的!”
牛工連續說了三遍,我這才確信,我們真的成功了。我立刻大聲歡呼起來“耶!”
“成功了!”
我們兩個人高興的在電路實驗室裡手舞足蹈,發自內心的歡笑著,享受這一刻成功的喜悅。一直到聲嘶力竭,筋疲力盡為止,牛工才對我說“對了,趕緊把最後的實驗資料也發給車工分析吧。”
“嗯,好的,不過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嗯,我也知道沒問題,走個流程而已。”
我立刻整理了最後的實驗資料,內部郵件發給了小倩,她應該也和我們一樣在激動地等待著最後的實驗資料。
發完郵件後回頭一看,發現牛工已經躺在了實驗室的地板上,最近這段時間把牛工折磨得真夠嗆的,要不是對實驗結果的期盼之心一直支撐著他,可能他現在已經病成郝工那樣了。牛工就這樣躺在了冰涼的地面上,閉著雙眼,用嘴大口呼吸著,像個孩子一樣。這樣的牛工是我第一次見到,我充滿好奇地注視著牛工,他漸漸地減弱了呼吸速度,嘴也不在張動,倒是發出了一陣一陣的呼嚕聲,富有節奏感。我從鐵皮櫃裡把牛工的被子拿了出來,蓋在了他身上,然後尋思著去外面拿杯牛奶喝。
在研究所的底層大廳裡,我看見了正從頂層戰場原部長辦公室裡出來的郝工,郝工佝僂著腰,步履蹣跚,看上去病得比以前更嚴重了。郝工走到底層後,我拿著牛奶走到郝工身邊,對郝工說“郝工,近來身體可好?”
郝工停下了腳步,搖了搖頭說“好不了咯。”
“怎麼了?”
“哎,原發性肝髒惡性腫瘤。”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情!”
“今天才知道的,我已經和部長商量過了,部長也同意我卸甲歸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