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又道:“不若小人此間,離不遠卻是青州地面,有座山喚做二龍山,山上有座寺喚做寶珠寺。那座山生來卻好裡著這座寺,只有一條路上得去。如今寺裡住持還了俗,養了頭發,餘者和尚都隨順了。說道他聚集的四五百人打家劫舍。那人喚做“金眼虎”鄧龍。制使若有心落草時,到那裡去入夥,足可安身。”
楊志道:“既有這個去處,何不去奪來安身立命?”
當下就曹正家裡住了一宿,借了些盤纏,拿了樸刀,相別曹正,拽開腳步,投二龍山來。
而安千諾也偷偷從晁蓋那裡溜出來,她想到楊志與魯智深將相遇,便踩著自制滑板直奔向那林子。
楊志行了一日,看看漸晚,卻早望見一座高山。
楊志道:“俺去林子裡且歇一夜,明日卻上山去。”
轉入林子裡來,吃了一驚。
只見一個胖大和尚,脫得赤條條的,背上刺著花繡,坐在松樹根頭乘涼,那和尚見了楊志,就樹頭綽了禪杖,跳將起來,大喝道:“兀那撮鳥!你是那裡來的!”
楊志聽了道:“原來也是關西和尚。俺和他是鄉中,問他一聲。”
楊志叫道:“你是那裡來的僧人?”
那和尚不回說,輪起手中禪仗,只顧打來。
楊志道:“怎奈這禿廝無禮!且把他來出口氣!”
挺起手中樸刀來奔那和尚。
兩個就在林子裡一來一往,一上一下,兩個放對。
直鬥到四五十合,不分勝敗。
那和尚賣個破綻,托地跳出圈子外來,喝一聲“且歇”。兩個都住了手。
楊志暗暗地喝采道:“那裡來的和尚!真個好本事,手段高!俺卻剛剛地只敵得住他!”
那和尚叫道:“兀那青面漢子,你是甚麼人?”
楊志道:“灑家是東京制使楊志的便是。”
那和尚道:“你不是東京賣刀殺了破落戶牛二的?”
楊志道:“你不見俺臉上金印?”
那和尚道:“卻原來在這裡相見!”
楊志道:“不敢問,師兄卻是誰?緣何知道灑家賣刀?”
那和尚道:“酒家不是別人,俺是延安府老種經略相公帳前軍官魯提轄的便是。為因三拳打死了鎮關西,卻去五臺山淨發為僧。人見酒家背上有花繡,都叫俺做花和尚魯智深。”
楊志笑道:“原來是自家鄉裡。俺在江湖上多聞師兄大名。聽得說道師兄在大相國寺裡掛搭,如今何故來這裡?”
“哈!許久不見,兩位近日可好?”
兩人一愣,只見安千諾抱著滑板,從樹後出來,還擦了擦頭上的汗,沖二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