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志那裡肯吃。
安千諾一直看著楊志,希望他能堅持到底。
老都管自先吃了一瓢。
兩個虞候各吃一瓢。
眾軍漢一發上,那桶酒登時吃盡了。
楊志見眾人吃了無事,自本不吃,一者天氣甚熱,二乃口渴難熬,拿起來,只吃了一半,棗子分幾個吃了。
安千諾一見,垂下頭,轉身卻一頭撞到吳用身上,吳用一把扶住她,“教頭並未飲酒,可還好?”
她點頭,被阮氏兄弟扶上架子車去歇。
那賣酒的漢子說道:“這桶酒吃那客人饒兩瓢吃了,少了你些酒,我今饒了你眾人半貫錢罷。”
眾軍漢把錢還他。
那漢子收了錢,挑了空桶,依然唱著山歌,自下岡子去了。
吳用勾唇一笑,他們七個人,立在松樹旁邊,指著這十五人說道:“倒也,倒也!”
安千諾想要起身,卻也腿軟,忙滾下架子車,跌跌撞撞走向眾人。
只見這十五個人,頭重腳輕,一個個面面廝覷,都軟倒了。
安千諾一下子也倒地,被迎上來的吳用扶起,安放在樹腳下,道:“你先坐著,我們去去就來。”
七個人從松樹林裡推出這七輛江州車兒,把車子上棗子都丟在地上,將這十一擔金珠寶貝,卻裝在車子內,叫聲:“聒噪!”
然後劉唐快步走向安千諾,背上她,推著車兒,一夥人一直望黃泥岡下推了去。
楊志口裡只是叫苦,軟了身體,紮掙不起。
十五人眼睜睜地看著那七個人都把這金寶裝了去,只是起不來,掙不動,說不得。
安千諾在劉唐背上,心想晁蓋、吳用、公孫勝、劉唐、三阮這七個人,還有白日鼠白勝,竟然取了生辰綱。
她便道:“吳…吳好漢!是你去松林裡取出藥來,抖在瓢裡的,把瓢去兜時,藥已攪在酒裡,假意兜半瓢吃,白勝劈手奪來,傾在桶裡。這個便是計策?”
吳用回頭,道:“都是我吳用主張。”
七人都笑了。
“可是,你們想過楊志嗎?他怎麼辦?”
楊志吃的酒少,便醒得快,爬將起來,兀自捉腳不住。
看那十四個人時,口角流涎,都動不得。
楊志憤悶道:“不爭你把了生辰綱去,教俺如何回去見得梁中書!這紙領狀須繳不得!”
“如今閃得俺有家難奔,有國難投,待走那裡去?不如就這岡子上尋個死處!”
他撩衣破步,望黃泥岡下便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