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給杭天鳳說話,自己又接著說,“她現在已想不起以前的事,她若知道你跟葉孤雲有了關係,她一定不會想著跟葉孤雲在一起的。”
“哦?”杭天鳳嘴角又露出譏笑,又說,“原來你失憶了?”
“是的。”雲白又說,“你現在最好立刻離開這裡,去找你的郎君,還有你的孩子葉小云,那才是你該找的人。”
她說的是事實,她不希望跟杭天鳳動手,更不希望跟這人有任何的糾纏,無論是殺了這女人,還是被四大高手追殺,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所以她希望杭天鳳跟天香樓的幾個高手離開這裡。
只不過她還不知道杭天鳳會不會離開這裡,她還沒有把握,這時媚娘傷口已崩裂,鮮血從傷口滴滴滑落,雲白已有些急了。
媚娘似已看穿了她的心思,“我沒事,你小心他們便是。”
雲白暗暗憂傷。
她也跟那個時候一樣,一樣的喜歡替別人著想,自己的安慰永遠都不在第一。
“我知道你是什麼人,也聽說過你在唐門的故事。”杭天鳳笑了笑,又說,“所以我絕不會掉以輕心的,早已有了準備。”
她忽然又瞧了瞧邊上的人,“這些人都是為了特地準備的,所以你不用替我擔心了,應該替媚娘擔心一下了。”
“你還是不肯放過媚娘?”雲白瞳孔收縮,忽然又說,“只要你出來,葉孤雲絕無不見你的理由,何況你還有一個兒子,葉小云。”
說到葉小云,杭天鳳臉色變了變,久久又說,“我不是擔心葉孤雲不會見我,而是買個保險而已。”
“哦?”
“只有媚娘死了,她才能徹底回到我身邊。”杭天鳳鼻子已在喘息,彷彿正忍受著某種奇異的痛苦,“我相信你能將媚娘帶走,帶的遠遠的,我也相信媚娘不會去找葉孤雲,可是......。”
她的目光落到媚娘身上時,竟已露出了難以描述的無奈跟恐懼。
這女人懼怕的是什麼?難道她也很怕失去葉孤雲這個男人,很怕葉孤雲繼續跟著媚娘離開?
一個年華即將逝去的女人,沒有丈夫陪著,沒有得到丈夫的寵愛與衝擊,那種痛苦又有多少人能理解?有多少能忍受得了,等到年華已逝去激情活力已消失殆盡的時刻,那種悔恨豈非是一種毒酒?能令這樣的女人無法活下去,就像是快要凋謝的鮮花,還未收到世人的尊敬與讚美,那種遺憾又有多少人能理解?
雲白很明白這一點,所以她並不恨杭天鳳反而在可憐。
媚娘久久又說,“你真的是葉孤雲的妻子?”
“我是的。”杭天鳳冷冷瞧著媚娘,久久又說,“我已有了他的孩子,她的名字是葉小云,他很強壯,很懂事,我每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
“你不要說下去了。”媚娘忽然打斷了她的話,不停喘息著,軀體上的痛苦更深,但是心裡面的痛苦呢,那種痛苦才是最大的痛苦。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抬起頭靜靜凝視著杭天鳳,瞧的很平靜,突然有這種平靜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特別是在受到很大的打擊下,在受到很大刺激下而生出的平靜,實在是一件可怕的事。
她只是靜靜的問杭天鳳,“你真的很在乎葉孤雲?”
“是的。”杭天鳳本就在等著,她似也不願出手,因為他也沒有把握殺了雲白,就算殺了雲白,自己也不會有一絲好處的,所以她在等機會,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她是絕不會出手殺雲白。
跟這個江湖中唯一會歸西劍譜的人拼命,實在是一件可怕的事。
圍住雲白四人掌中劍已出鞘,劍光竟也是黑的,黑而發亮,在夜色裡看來,說不出的詭異、詭秘不已。
媚娘咬牙,勉強控制著自己傷口帶來的刺痛,她忽又出奇的笑了,笑的很溫柔,又說,“你一直沒有找葉孤雲,是因為知道他在我邊上?所以不想打擾他?”
“是的。”杭天鳳鼻子抽氣,呼吸已變得不穩,“我已忍了十三年,十三年的日子,換作是你會怎麼辦?”
媚娘沒有回答這句話,而是說了另外的一句話,她說,“你現在已無法忍受了?”
“是的。”杭天鳳忽然又說,“我也是女人,我不願意在等下去了,因為我很怕到了老的時候,見到他卻什麼都做不了,所以我要帶走他,你是不是也覺得很合理?”
“是很合理的。”
杭天鳳已笑了,這句話也是一個圈套,竟將媚娘死死套住,令她無法動彈,她笑了笑,又說,“可是隻要你活著,葉孤雲必定會去找你,我們的日子一定不會舒服的。”
媚娘沒有想,也沒得動,又是一陣出奇的冷靜,久久忽然凝視著刀鋒,杭天鳳手裡的刀鋒,“你的刀遞給我看看。”
“好。”杭天鳳將刀輕輕遞給媚娘,又說,“你要刀做什麼?”
媚娘依然沒有回答這句話,而是笑著說哦,“你能一直對葉孤雲好?”
這句話問的令雲白吃驚,她忽然發覺這女人有些不對了,無論是怎麼看都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