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人?他從未聽說過一個如此厲害的少年?
白小葉越看越覺得有趣。
他不由在屋脊上跟了過去,跟著跟著這少年竟已睜開了眼睛,瞪著白小葉。
白小葉吃了一驚。
這時孩子忽然伸手一揮,一道金光射出。
白小葉看都沒看,掌中劍刺了出去,劍光閃動間,突聽“叮”的一聲。
劍尖竟刺中一錠黃金。
白小葉看到這錠黃金,手心竟已沁出了冷汗。
換作是一般的人,必定已被這錠黃金活活砸死了,黃金在劍尖輕顫。
轎中孩子居然也在吃驚,似已不信白小葉能抵擋住自己的殺人一擊。
轎子在往前走著,白小葉沒有跟過去,轎中孩子也沒有再看他,閉上眼睛彷彿等待著什麼。
茶樓裡的人並不多,說唱的先生卻沒有閒著。
白小葉找了一張靠近窗戶桌子坐了下來,要了一包花生,一包瓜子,一壺茶。
說書先生邊上大多有個幫腔的,他也不例外,這個幫腔的喝口茶,笑了笑,才說,“宋老這段書已說完,各位現在想不想再聽聽?”
這是廢話,卻也不是廢話。
幫腔的問這句話是廢話,是因為下面喝茶的,都是來找樂子的,沒有吹拉彈唱,沒有風花雪月,豈非很要命?
也可以說這不是廢話,因為說書的也是人,也要活著,所以也需要錢,他的意思如果想聽,就需要打賞。
說書的已閉上眼睛,淺淺喝口茶,就靜靜的等待著。
下面一個闊少從腰際摸出一錠十兩銀子,用力一擲,銀錠死死定入柱子上,銀錠距離說書先生的耳朵不足三寸。
這位闊少面白如玉,笑的樣子斯斯文文,特別是露出的尊敬之色,實在令人忍不住想去親近,白小葉暗暗嘆息,對這人不免也有些許佩服之意,他佩服的並不是這個人,而是他的老子,他老子的那種家風、修養一定很不錯,否則這闊少怎會有如此修養。
說書先生好像沒看見,但是邊上幫腔的卻快要炸了,他拉了拉說書先生的袖子。
久久說書先生喝口茶,竟又閉上了眼睛,他連看都沒看一眼定在柱子上的銀錠。
闊少臉色變了變,他的手再次飛出,三錠銀子“奪奪奪......”定入柱子上,這次銀錠是五十兩的,用力也更大,柱子上已有輕顫,上面縷縷塵土已落了下來。
幫腔的喉結已上下滾動,他說,“該出手了。”
他說的聲音很小,說書先生似已沒聽到,又彷彿懶得聽到。
闊少吐出口氣,痴痴的在發笑,自己彷彿已變成是呆子,別人彷彿也將他當作是呆子。
這個時候很多人都已不服氣,替闊少不值。
下面已有五六個臉色變了,他們看起來好像都不是什麼好人,所以這些人絕不會做出什麼好事。
他們站起來突見一道金光射出,奪的一聲,一錠黃金驟然定入石柱,上面沒有落下塵土,柱子上竟有了道道裂縫。
幫腔的看得眼睛已發直。
說書先生彷彿被人摑了一巴掌,伸手取出那錠黃金,細細瞧了一陣,額角冷汗豆大般滾落。
他將那錠黃金遞給幫腔的,又向白小葉看了看。
每個人都已看得傻了,他們死也不信會有人用黃金,更不信有人的指力比這闊少強。
這時幫腔的立刻站起,走向白小葉,將黃金遞給白小葉,輕聲的說,“小客官需要聽點什麼?”
“當然是江湖中有趣的故事。”白小葉又說,“越有趣越好。”
幫腔的點頭,又說,“比如說......。”
白小葉略加思索,又說,“比如說外面那頂很拉風的轎子。”
幫腔的點頭,慢慢的退了回去。
他並未取走那錠黃金,白小葉遞給他卻被他拒絕了。
說書先生在說書的時候,眼睛也許大多都很亮很圓,他說書的時候很投入,說到轎子裡的人時,目光亮得彷彿是夜色裡永恆不滅的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