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新鮮而嬌豔的陽光照在窗紙上,紅的令人愉快、喜悅。
葉孤雲並不愉快,也不喜悅,卻很疲倦很無力,他現在彷彿是被抽空的麻袋,連呼吸都變得沒有一絲力道。
他睜開眼就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這裡竟不是洞房,更不是在床上,外面已傳來了馬嘶聲,趕馬的人掉過頭看了看葉孤雲,“你終於醒了!”
“是的。”
“你真的很行。”趕馬的人揚起鞭子打馬,馬嘶陣陣,車廂狂奔,裡面沒有一絲顛簸,顯然可以看出趕車的人技術很精湛。
葉孤雲苦笑,“這是什麼地方?”
“車廂。”
葉孤雲掙扎著坐起,苦笑,又說,“我們去哪裡?”
“去哪裡並不重要。”
葉孤雲眨了眨眼,有點不明白了,又說,“那什麼重要?”
“對我並不重要,對你卻很重要。”
葉孤雲已要瘋了,他又說,“對我什麼重要?”
趕車的忽然遞進來一罈酒,又說,“這個對你很重要。”
葉孤雲接過酒罈,拍開泥封,就靜靜的看著酒發怔,這除了酒以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他喘息著,又說,“我現在不需要酒。”
趕車的笑了笑,又說,“那對你就不重要了。”
撩起簾子,古道兩側的鮮花在柔風招展,像是美麗而寂寞的女人,在柔風中扭動著身軀吸引過往的男人。
趕車的人忽然笑了笑,“你跟我說話,是不是很費力?”
葉孤雲承認這一點,卻並沒有說。
“我就叫費力。”
葉孤雲吐出口氣,他彷彿真的很費力,“久仰久仰。”
費力大笑,笑得古道兩旁的野花都折了下腰,他說,“幸會幸會。”
“我們好像很有緣。”
費力笑的聲音更大,笑得古道兩旁的野花都趴下了,他說,“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葉孤雲覺得這人很有趣,又說,“那麼就應該好好慶祝一下。”
費力居然還在笑,笑的聲音當然更大,也更瘋狂,更兇狠,兩匹馬驟然倒下,身子抖了兩下,就不動了,嘴裡、鼻子只射鮮血。
兩匹馬竟被他活活笑死了!
古道的兩旁野花也好不到哪去,驟然絕地而起,驟然射向兩丈外的臭水溝裡。
這景色實在很殘忍很淒涼。
葉孤雲嘆息,從車廂裡走出來,凝視著兩匹馬,眼中流露出憐惜同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