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神醫出來已剩半條命了。
他家三代都是大夫,醫術一代比一代傳神,到了他這一代,江湖中人直接稱他為神醫。
春花秋月看著他被兩個人架了出來,就問他,“白雲的傷怎麼樣了?”
殘陽照在他那張疲倦、勞累而又憔悴的臉頰上,他彷彿隨時都會因過度勞累而垮掉、倒下。
他的嘴唇已乾裂,眼神迷茫,他喘息著,喝了口茶,才慢慢的說著,“我快累死了。”
看他的樣子,彷彿真的要死了。
春花終於吐出口氣,白雲終於沒事了。
秋月卻繼續問著,“白雲的傷勢是不是很嚴重?”
薛神醫點頭。
“多久才能復原?”
薛神醫點點頭,“沒事了,三年之內不要去舞刀弄劍,否則傷勢會更嚴重。”
秋月點頭,又問著,“你怎麼累成這樣了?”
這句話並不是她想問的,這句話是春花想問的。
她一向很瞭解春花。
春花嘻嘻的笑著,慢慢的等著。
薛神醫慢慢的喝了口茶,又說著,“我......我......我......。”
他竟已累的說不出話了。
他的目光忽然看向屋裡,眼睛中充滿了說不出的懊悔與疲倦。
媚娘坐在屋子的一角,靜靜的凝視著白雲。
這一代劍客到底也是血肉之軀,到底還是要受到大夫熱情、瘋狂的包紮。
現在無論誰看到白雲都會忍不住笑出來。
春花滿懷笑意,卻強忍著,一絲也不能笑出來,因為現在的白雲臉色很難看。
“春花。”
春花眨了眨眼,說著,“哎。”
她忽然就奔了過去,蝴蝶般圍在他身邊打轉,越轉越開心,“公子,你想要什麼?”
白雲眨了眨眼,看見她臉頰上隱隱現出的戲弄,忽然說不出話了。
他低下頭,彷彿在沉思,又彷彿在苦惱。
軀體上沒有一件衣衫,因為他無需穿一件衣衫,他身上橫豎都被綁著白色布條,道道傷口上都貼著特製的藥膏。
現在看起來,他就像是一件珍藏多年而沒有被破壞的木乃伊。
木乃伊的眼睛不會動,他的眼睛卻會動。
他忽然忍不住說著,“大夫說了什麼?”
秋月輕輕的走了過來,握住白雲的手,柔聲著,“沒事,很快就會好的。”
白雲面無表情,“有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