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情伸出手指,往桃夭之光滑的額頭上打了一個爆慄。
這一下,桃夭之只覺眼前一黑,身體失去平衡,桃花紛紛墜地,他自己也狼狽地摔到了地上。桃夭之震撼了:這一切,就是一千年前的重演!
只不過,那個身穿白袍高潔矜貴聖子,變成了眼前這個去酒吧嗑免費瓜子還拿一把放兜裡的死窮鬼。
桃夭之顫抖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忙不疊跪在地上:“聖子,是您啊……我年紀大了,老花了,竟沒有認出您老人家……”
白情看著桃夭之跪地求饒的樣子,擺擺手:“別跪了,新社會都成立了,勞動人民都站起來了,你還跪什麼跪?”
桃夭之聞言,小心翼翼地打量了白情一眼,見他身上確實沒有殺氣,這才敢慢慢地站起來。他諂媚一笑:“聖子真是不同凡俗,與時俱進,心懷慈悲,阿彌陀佛,愛了愛了……”
白情:……就這個詞彙量,是怎麼當海王吸引那麼多男人的?純靠臉?
白情再次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就是辭迎。
因為他發現自己裝x裝得太自如了,不過是下意識地挺了挺胸,整條脊柱骨就立即回到正位,傲然挺立如翠竹,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不容侵犯的氣質。
他聲音微微一壓,就是高階香檳質感的超絕氣泡音咕嚕咕嚕聽得人都醉了:“你可記得,你答應過本座什麼?”
桃夭之這下完全信了眼前的人就是當年的聖子,立即滿臉老實:“小妖自然記得,也一直謹遵誓約,不敢有絲毫違背。既然已經立誓,別的不說,就算聖子不來殺我,天也不容我啊。”
“這倒也是。”白情頓了頓,眼神陡然一冷,“可我剛剛明明看到你吸食男子精氣!”
一說到這個,桃夭之就來勁兒了:“那是男子嗎?那是渣滓啊!聖子容稟,剛剛巷子裡那個死人渣,男女通殺,人畜不分,比妖怪還狠啊!我吸他精氣,根本就是為民除害嘛!”
白情覺得很有道理,但面上還是一副裝作高深莫測的審視。
桃夭之在這審視下壓力山大,便繼續解釋道:“況且,我被誓約壓著,也不敢殺人的,頂多就是叫他腎虛y痿尿頻尿急尿不盡前列腺炎爛【敏感詞】而已。”
白情聽到這話,說:“原來如此啊,那你還是很有分寸的。”
桃夭之聽到白情這麼說,放心了一些,但沒有完全放心,繼續求道:“聖子曾經放我一條生路,我就知道,您是法外容情的。只是,剛剛那個拿銅錢劍的臭道士是個不講理的,我怕他馬上就要追過來殺我了……”
說著,桃夭之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不得不說,他這位兩千年工作經驗的桃花禍水,在表情控制這方面真的是一絕。
他眼含熱淚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
白情也忍不住有些愛惜,便說:“沒事!別怕!有我呢!”
桃夭之破涕為笑,如雨後彩虹:“那真是謝謝聖子了,聖子的大恩大德,小妖永世不敢相忘!”
這話一聽就是妖怪殺豬話術一百條裡的高頻句子了,但配著這張臉這嗓子,白情還是有些理解話本裡的書生了。
美色當前,很難不迷糊啊!
桃夭之左顧右盼,想要趕緊開溜,但沒得到聖子允許又不敢亂跑,只好滴溜溜著烏溜溜的眼珠子,抿唇笑問:“聖子可還有什麼吩咐?小妖定當竭盡所能,為聖子效勞。”
——妖怪話術版的:還有事兒嗎?沒事兒我就滾了。
白情沒回答。
他糾結的是,自己對辭迎的記憶依舊含混不清,就像一團迷霧,讓他無法看清真相。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實在很難百分百地確認自己就是辭迎,這種不確定感令他很不好受。
如果他是辭迎的話,那麼恢複記憶也是重中之重的。
他必須再次穿越,回到過去,再次經歷那些遺失的記憶片段。
想起來,他每次穿越的契機都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