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怎麼樣?”
伏案疾書的格魯傑抬起頭看了一眼撩起門簾,只露出一個禿頂的手下。後者看了看兩邊,確認沒人後,趕緊疾步走來,與書桌後的格魯傑俯身低語:“老大,他們不願意收您送去的杜卡特,也不願意放棄現在的地盤,我們派去的人又被黑鸛給打回來了。”
“這群廢物。”
耳聽又吃敗仗,怒意躥上腦門,格魯傑生氣的一巴掌拍在桌上,沒有封口的墨水瓶顛了一下,倒在桌邊,染黑了一片紙頁。
他趕緊伸手扶起瓶子,甩了甩手上沾到的墨汁,一臉晦氣的說道:“最近流年不利。那群兔崽子五個人綁一塊還打不過對面一個,也太沒用了點。”
“你把這個拿去,給阿里斯,叫他派五十個幫內的好手過來幫我。”
“老大,阿里斯那隻狐狸會答應我們嗎?”
“你儘管去,不用管他會不會答應。”格魯傑開啟抽屜,把一封早已準備好的信件拿出,一隻巴掌大小的信封沉甸甸的,裡邊裝著他特地放進去的十片金葉子。
待到手下走出,格魯傑的面色頓時陰沉下來,他站起身,走了兩步,又覺煩躁,再次在書桌後坐下,下意識的把雙臂靠在桌上,忽覺肘部一片潮溼:“嗨!”
他抬起半截手臂,底下全染了黑:“該死的。”
格魯傑罵了一句,站起身拿了一塊毛巾擦拭,卻怎麼也擦不乾淨,他心中煩悶,一腳踢在桌邊,桌子後的椅子卻倒了。
“算了。”
他長出了一口氣,走上前撩開門簾,門外,兄弟會的成員和招募來的工匠正在修葺這處西街的樓房。
在被黑鸛奪走了西街後,痛定思痛的格魯傑好好的思考了一番,為何藍衣兄弟會的勢力會被黑鸛如此輕易的清出西街的原因。最後,他認為自個手底下的蠢材眾多是一回事,集會地和商鋪的位置同樣有一定問題。
於是他剛一回到西街,穩固了手邊的權利後,就馬不停蹄的開始著手改造起了以前兄弟會在西街設定的地產格局。
這邊變一變,那邊也要變一變。在格魯傑的設想中,他主要居住和直轄的地盤既要注重防守,也得注重進攻。他選了一間靠近城牆,在城中地勢較高的房子,準備將其改造成一個攻守兼備的堡壘。
不過改造的事情並不順利。他選的地方臨近還未從黑鸛手中奪回的敵佔區,近來頻頻受到騷擾,令他煩不勝煩。
“黑鸛的那群孫子。”
格魯傑罵罵咧咧的走出門,正巧兩個工匠抬了幅畫進來。他伸手攔停兩人,畫上塗著整個西街上的房子街道,林林總總的近乎囊括了大半個貧民窟,這是他最近找人訂做的手繪細圖,沒想到這麼快就送到了。
“把畫放到我的屋子裡去。”
他指了指身後用兩塊麻布暫代了大門的辦公室,指揮兩個工匠把地圖掛上了房間的一面牆壁。
“畫的還不錯。”
他先是碰了碰畫布,還未乾的顏料一不小心就被他摁出了一個指印:“不過下次得讓他們乾燥了再帶進來。”
格魯傑繞著畫走了兩圈,起筆在上邊添了兩條線。
左邊的線從貧民窟的北邊開始,一直包括了西街至內城牆下的三分之一。這是黑鸛殘餘勢力最強的一塊地域,領頭的據說是一位名叫“鷹眼”穆爾比的前黑鸛大頭目,現在在外則自稱是赫爾松黑鸛在達魯內城的支部幫主,手底下約有一百多號人,其中大概有三十多個經驗豐富的,原從赫爾松來達魯內的老幫眾。
這些個在赫爾松那個混亂地帶摸爬滾打過的傢伙個個都好勇鬥狠,本身又帶有一套成熟的組織框架。在迅速的收編了兄弟會的殘餘勢力後,這支於貧民窟中迅速崛起的新幫派已經有所氣候,成了西街一股不容小覷的外來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