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抱著犧牲的覺悟,會死。
以西亞清楚的明白,自己會死。
她也會死。
或許對於世界,他不過是一粒微塵。
但對於妹妹,他卻是她一生的笑容。
如有一死,願她獨活。
兄妹倆齊齊喪生在一位心狠手辣的法師手中,這或許是他們兩人萬千結局中的一個。
但這不是以西亞打聽到妹妹蹤跡後不遠萬里跑來的理由。
他為的是守護,他為的是家族。
所以......
“上啊!我的劍啊,求求你,就像往常我信任你一樣的信任我吧!”
“就讓我們,殺了他!”
離那隱現魔法靈光的皮肉不過毫米,以西亞的表情就此定格。
他的劍在燭光下閃開光暈,彷彿在回應它的主人。
劍鋒割開了皮肉,有血入鐵。
法師低聲說出一個咒語,周圍的空氣開始灼熱。
阿歷克賽的鼻腔中迅速的溢滿了硫磺的味道,他殊為不適的哼了哼鼻子,從齒間的縫隙中冒出一小團火苗。
塗抹了劍油的藍色劍鋒輕而易舉的刺穿了法師的表皮,但他僅限於此了。
以西亞的反應極快,就在他察覺到劍刃沒有刺透阿歷克賽肌肉層的下一個呼吸,這個動作敏捷的賞金獵人就一步後退,他的瞳孔微微收縮,眼前一片深紅。
浴火者身似琉璃,宛如一艘直面洪流的小船,一個浪頭打來,分崩離析。
“你會跑。但你跑的還不夠快。”
映滿了天與地的紅蓮疾馳過脆弱的焦土,舔幹了一地玻璃的吐息僅餘下了一道被燒融後的炙熱地帶。
打了個充滿火氣的嗝,阿歷克賽拍拍嘴巴,本還向下滴著鮮血的手指和腰腹迅速的結痂,脫落,恢復完全。
龍化術。
阿歷克賽本不想用到這個法術,但計劃跟不上變化,龍化術會讓他在接下去的幾天內,喉嚨裡繼續充滿易燃的暴躁氣體,當然,還有那股滿嘴的硫磺味。
可用都用了,他也沒有辦法。
後邊幾天都只能吃些流質食物,遠離明火了。
心中起了些許惱意的阿歷克賽上前檢查賞金獵人的屍首。錐形的龍息在現場留下了一條寬約三米的熔岩河道,河道分割兩邊,灼燙的空氣形成了一簾若隱若現的白幕,遠遠的望上去有種扭曲了空間的偏離感。若是常物直面如此的高溫,通常會直接汽化,但阿歷克賽清楚的記得視線中的最後一刻,以西亞的上半個身子扭作了水波一樣的圈紋。
他有可能還沒死。
活著的半個以西亞。
有點可笑。
法師輕刮嘴唇,看遍四周:“那可別讓我找到啊,小寶貝。”
他的視線先是找過最遠處的空曠地帶,又把視線收回近前,最後,他眯著眼睛看向坑洞之內,昏迷的藍夢依舊躺在那兒,滿身鮮血,生死不知。
“你準備逃跑了嗎?”
他邁步向著坑洞行去。高格幾步爬起,也學著法師一樣,看遍四周,確認沒有危險之後,他狗腿的跟到阿歷克賽的身後,把自己的衣物盡數脫下,只留下一層髒兮兮的外衣,輕柔的把稍顯乾淨的內衫披上阿歷克賽赤裸的肩膀,腳下邁步不停,忙前忙後的,一個釦子一個釦子的幫他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