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會信柯西恩的鬼話。
如果真如柯西恩所說,他與萊恩和伊斯林迪萬年相爭,是和萊恩等同的存在,他根本沒必要對又蠢又麻煩的凡人多費口舌。以己度人,若是阿歷克賽想要辦成一件事,他完全可以把對方玩弄的團團亂轉,像個木偶一樣的操於掌中,就算限於一定的條件不能對目標直接動用暴力手段,他也沒必要和對方訂立一個明顯不利於自己的契約。
柯西恩太蠢了.......
這不是一件好事。阿歷克賽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剛才的是試探,之前的也是試探。他不會因為從柯西恩的身上佔到了點小便宜而沾沾自喜,對方這般忍讓的態度才讓他感覺到了其中的水深不見底。
它到底在圖謀什麼?這個不肯從我身上離去的怪物.......
阿歷克賽收起發散到天際去的胡思亂想,轉身走入哨站。
隔著房門,他俯耳去聽。房間內有細微的響動,藍夢正在應之前的許諾教授恩格萊恩王國文字,阿歷克賽聽了一會,便弓起手指,輕輕叩了叩門。
“阿歷克賽。”
她看上去對來人很不高興,經過虛鏡一役後,她的臉上再也不去刻意掩飾自己對於法師的厭惡了。因為藍夢明白,之前的示弱計劃已經徹底破產,她確實透過一些手段博得了一些機會,阿歷克賽鬆懈了,也放鬆了對她的警惕,這使得藍夢成功的藉助嘉斯麗逃脫了一次,但馬上,現實教會了女孩什麼叫做殘酷。
現在,藍夢真的是除了公主的身份以外一無所有了。
她沒有了底牌,她也一同脫下了偽裝的面具。
“我恨不得殺了你!”這是她眼底赤裸裸透射出的情緒,滿滿的,讓阿歷克賽毫不懷疑如果有機會,對方就會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一般,衝上來把尖銳的刀鋒捅進自己的心臟。
“午安。”
阿歷克賽在門前的毛毯上了踢踏了兩下沾上了雪塊的皮靴,他走進房內,看著圍坐在小桌前的兩人,桌上放著紙筆,紙上歪七扭八的寫著幾個單詞。
“帝國語。”
阿歷克賽撇了一眼藍夢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見她站起,狀若無事的把紙揉成一團。
“國王拋棄了王國,王國亦當拋棄國王。”
阿歷克賽嘖了一聲,走上一步,自然而然的把手掌靠在了恩格萊恩的肩膀一側,後者霎時就暫停了想要起身的動作,眼角的餘光頓時集中在一起,又緩緩的坐了回去。
“是王國先殺死了國王,國王的子嗣不得不在屠刀的逼迫下逃跑。”
儘管藍夢之前就在心中暗暗告誡過自己不要和阿歷克賽多說廢話,但每當法師提起有關於王國的事情的時候,她總是忍不住開口反駁。是的,阿歷克賽就是這麼可惡,只會揭人瘡疤,說些不堪入耳的混賬話。
“我不想和你爭,你說是就是吧。”
又是這樣!
明明每次都是阿歷克賽先挑起戰端,但他馬上就會用更氣人的方式抽身離去。藍夢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被迫充氣的青蛙,一股怒火洩不出去,憋悶的彷彿隨時有可能爆炸一樣。
她恨恨的瞪了阿歷克賽一眼,乾脆來了個眼不見為淨,隨手從書架上抽下了一本書籍,就轉身自顧自的翻看起來,脖子低垂著,從阿歷克賽的角度看去,像極了一隻埋頭沙中的鴕鳥。
不過這一次阿歷克賽不是為了藍夢而來,而是為了恩格萊恩——一個北地部落裡的土著蠻人,今後城市的第一批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