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諾爾夫的陽光依舊明媚，可天邊的雲朵卻有了些許不同。
裡姆格最近在幹活時，每每抬頭後看，那烏黑的影子總是會隨著風一起搖晃，搖落了昨夜乾草上的積雪。
他的眉毛已經緊緊皺了起來，細心的老人發現了一件令他大感不妙的壞事——他發現，每次回頭，自己都能見到法師大人正站在遠處的哨站旁觀看他們工作，這擺脫不去的目光令老人如芒在背，頗感不安。
他是不是嫌我們乾的不好？
他是不是覺得我們中有人不夠勤快，經常偷懶？
還是他覺得看守糧食的人裡面有人偷吃？
總之，裡姆格雖然搞不懂法師大人站在那兒不聲不響監工的原因，但他還是刻意的在走動間加大了嗓門，力圖讓每一個工人都完完全全的動起來，免得真讓法師挑出了錯，到了那時候，他可不想被扣上一個監管不力的帽子，被伯爵調回費登堡去。
不光光是薪資上的損傷，裡姆格更在意自己在伯爵面前的形象，如果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他也沒顏面去為自己的兒子爭取下一任的大公管家了。
......
“戰鬥力2、戰鬥力4、戰鬥力1......”
阿歷克賽轉動眼珠，看向另一邊：“戰鬥力0.3、戰鬥力2、戰鬥力1.5......”
“這資料不是很靠譜。”
阿歷克賽在腦中與柯西恩溝通道：“雖然蜥蜴人制造出來的符文道具很有趣，但上邊顯示的綜合戰鬥力完全沒有考慮到魔力的存在，我根本無法真正的利用它來辨識人群中的法師。”
“但是你起碼可以找到躲藏在草叢裡的刺客。”柯西恩故意用一種誇張的語氣來說明這個鏡框也不是一無是處的，“熱成像天下無敵啊！”
“嗯，不錯。”
儘管是在故意尋找鏡架的缺陷和漏洞，但回想起躲藏在柱子後準備偷襲卻每每被搶先攻擊的回憶，阿歷克賽還是心有餘悸的點了點頭，對熱成像的功能表達了贊同：“的確，雖然不知道你口中的熱成像是什麼原理，但蜥蜴人確實靠著這塊光幕向我精準的發起了攻擊。”
“還有。”阿歷克賽抬手摁了摁鏡架末端的按鈕，光幕內的視野被迅速拉近，隨之依照目光停留的最後一人進行了細化，他的身體隨即被流動的資料填滿，變作一個半透明的線體，其內有著各式臟器和迴圈的血液流動，“這是真的嗎？”
“當然，儘管生活在失魔世界的蜥蜴人的技術無法幫助你理解魔力和元素的本質，但對於肉體，他們可是行家裡手。”
“有趣。”阿歷克賽取下鏡架，經過短暫的半天學習，上千個日常用字已經足以讓他看懂鏡架光幕中資料流的大部分內容，“我還是得感謝你的幫助，有了它，下次實驗我倒是可以省力許多。”
“不過。”阿歷克賽接著說道，“蜥蜴語我暫時沒興趣了，剩下的你等我什麼時候有興趣了再教給我吧。”
“你是想賴賬？”柯西恩的語氣瞬間就變的危險起來。
“不啊，我只是延緩了我們的教學課程罷了。”阿歷克賽擺了擺手，把鏡架收進了衣兜，“等到你教會了我，交易才算真正完成呢。至於報酬，自然是等到完成了再予結算。”
“但我等不了那麼久了！”
“你想回去我又不會攔著你。”阿歷克賽笑道，“那是你的自由。”
“這是自由？好吧，你會有求我的那一天的，陰險狡詐的法師。”
隨著柯西恩的重歸沉寂，阿歷克賽暫且結束了他與黑蛇之間不怎麼愉快的談話。
法師揚起手，迎著陽光端詳腕上的黑蛇，這條蛇在纏上他以後就變成了現在的模樣，堅硬的像金屬，而不是生物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