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破碎的玻璃槽前,阿歷克賽往裡看去。
能量引起的風暴確實摧毀了房間中一切可見的物什,但偶爾依舊會有躲藏在死難之物下的倖存者存在:“讓我看看......”
阿歷克賽低下頭去,透過眾多細碎的玻璃,他見到六枚蜥蜴蛋中,仍有兩個沒有流出透明的液體——這些人頭大小的巨蛋已經接近成熟,碎裂的蛋殼內,粉嫩的小生命隱約可見,但現在,它們都沒有出世的可能了。
“把它們帶上,我想會派上用場的。”
阿歷克賽指揮屍僕來到玻璃槽的一邊站定,這樣它可以在接收到法師命令的第一時間拿起完好無損的蜥蜴蛋,將它們收作法師的戰利品之一。
“如果我能學會你們的語言,那你現在大概就得頭破血流了。哼,幸運的傢伙。”
阿歷克賽走過兩步,與活蜥蜴的肩膀交錯,他輕哼一聲,對自己能夠獲取到的資訊過於微量而感到十分不滿。
“一個上好的嘴巴,一個完整的,活著的腦子,我卻不能從中得到一絲半點有用的東西,該死,難道我應該責怪自己的知識量不夠豐富嗎?糟糕的世界。”
懊惱的阿歷克賽舉起手中的頭骨,往亡靈術的末篇看去:“哈,果然。”
“對屍體本質的瞭解臻至完美,便是生命系的終極。”
“肉體與精神的改造,我想假以時日,我也能做到像這部重生法的導師一般,將魂靈具現人間,使人真正的生而不死,保留意識的活在世上,而不是去往無人可知的所謂的神明的殿堂。”
“如此一來,它便比魔像的終點要高出許多,我沒有選錯。”
“但是,既然他已經能做到把靈魂元素化,他又怎麼會死在那兒?被一根鎖鏈像條狗一樣的綁在柱子上,難道他就是為了把重生法贈送給我?哈哈哈,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解釋,可惜連我本人都不會相信。”
“你相信嗎?可愛的冷血動物。”
阿歷克賽把眼睛一轉,看向半空中漂浮的俘虜,後者悽慘的只能用嗚咽來表達恐懼,而對自身危險的境地毫無改變的希望,因為它即將迎來自己價值的最後體現:“但願你不會和屍僕一起變成乾屍,不然我會很苦惱的。”
“我想你不會願意自己拿起它的,對嗎?”
阿歷克賽瞥了眼地上的書本:“那就讓我幫你一把。”
“這將是你最美,及最後的體驗。”
“我會在你的身上順便嘗試重生法的後篇,試著讓你感受魔法的偉大,叫你無知的種群知曉世上還有你們不曾探尋到的真理。”
“讓我們為此歡呼吧,你應當感到榮幸。說起來,我一直當你是個冷血動物,你是有智慧的吧.......嗯.......讓就讓我來好好的幫你檢查一下身體,放心,只會痛一小下,馬上就不會疼了。”
說完,阿歷克賽念起咒語,他的五根指甲蓋隨即被覆蓋上一層稀薄的魔力,變的比鐵還硬,比刀還要鋒利。
他在蜥蜴惶恐到幾乎快要瞪出眼眶的眼珠子底下拿手指割開了對方的手腕,三角形的鱗片完全沒有阻礙到法師移動指頭時的靈活。蜥蜴的血一滴一滴的順著爪掌滴在地上,很快就隨著傷口的增大而變作一條鮮紅的小溪,在此期間,阿歷克賽刻意引導著血的流向,直至與地上的書籍相連。
“喔,沒想到你的血還會冒熱氣。”阿歷克賽伸手,扳動蜥蜴的腦袋,強迫它與自己一起觀看書本的封皮被蜥蜴的熱血慢慢浸透,“怎麼樣,看到由你澆灌出的鮮花了嗎?多麼美麗,熱氣騰騰的,我期待它出爐的時刻。”
“就是不知道這次它是烤箱,還是一個即將引爆的炸彈。”
他興致勃勃的等待著,直到半刻鐘後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