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恥,猶未雪,
臣子恨,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壯士飢餐胡虜肉,
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一字一句,一筆一劃,俱是金戈鐵馬,氣吞如虎。
石碑下方,亦鐫刻著一首詩,卻是明代名臣、民族英雄于謙所作。
匹馬南來渡浙河,卞城宮闕遠嵯峨。
中興諸將誰降敵,負國奸臣主議和。
黃葉古祠寒雨積,青山荒冢白雲多。
如何一別朱仙鎮,不見將軍奏凱歌。
這首詩雖然沒有《滿江紅》踏破山河,盡梟敵首的壯懷激烈,卻也是不可多得的傳世之作,令人心懷激盪,難以自已。
此時此景,張大山和著風雪,一字一句讀著這首《滿江紅》,字正腔圓,意氣昂揚。雖沒有岳飛大破金兵的英雄氣概,卻也心懷壯烈,自帶幾分豪俠之氣。雖只穿了一件背心,但誦讀之時,張大山只覺一股暖流從脊椎骨湧起,直衝腦門,遍走全身,渾身熱血沸騰,胸腔中升騰起萬丈豪情,根本不覺得冷。
趁著這股熱血,張大山左腳一踩,身形一墊,整個人像一隻靈巧的雨燕,一下就竄到了覆滿堅冰的石桌上,動作快得可怕。要知道石桌可是覆滿了堅冰,別說以這麼快的速度竄上去,就算有人扶著你小心翼翼的踩上去,也要站立不穩,摔個頭破血流。
可張大山一墊、一竄,整個人就穩穩當當的落在了石桌上,就跟腳下生了根,釘了釘,穩如磐石。
張大山似羽毛般落在冰面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腳底卻似抹了油,雙腿飛快邁動,沿著石桌邊緣,飛快走了一圈,手掌翻成了八卦掌的架子,掌形變幻如風,腿腳似剪趟泥。
他屈步趟泥,雙腿如剪,身體左旋右轉,時高時低。身起時高一丈,如蛟龍昇天,幾近亭頂,身落時如鷂子鑽林,靈巧敏捷,難見蹤影。身形擰裹翻鑽,行走變換,縱橫交錯,疾如飄風,見影難見形,瞻之在前,忽焉在後,令人眼花繚亂,難測虛實。
掌法更是神出而鬼沒,時而起落鑽翻,橫開直入,舒展穩健,勁力沉實,時而滾鑽爭裹,意如飄旗,避正打斜,真正是剛柔相濟,千折百回,曲中藏直,直中有曲,令人難測虛實,防不甚防,盡顯陽火陰符之妙。
張大山出掌時,神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緩慢而行,勁道沉穩,形如推磨。收掌時,手與足合,肘與膝合,肩與胯合,輕出而重收,形如離弦之箭。
單換掌、雙換掌、順勢掌、背身掌、轉身掌、磨身掌、翻身掌、回身掌,八個掌勢在張大山手中使得虎虎生風,隨心如意,顯然早已到了登峰造極、變化由心之境。
張大山一出一收之間,用勁而不用力,卻在每個動作間,把勁使到了全身的每一處、每一個關節,一套掌法,八八六十四個掌勢下來,張大山全身的氣勁都在鼓動,每一個關節都活絡開了,不管精神還是體力,都充沛異常。
隨著最後一個掌勢練完,張大山猛地一墊,腳掌和五趾陡然發力,全身勁力鼓盪,身形疾閃,一連踩了八步,踏在石桌旁的八個石凳上,輕盈落地。一落地,張大山身形似風,並掌如刀,圍著石桌飛快轉了一圈,手刀連削。
“唰!唰!唰!”石凳上的堅冰像豆腐塊般紛紛脫落,現出了本來面目。
八條石凳上,赫然地現出了八個顯眼的腳印,每個深約半寸,上面清楚地映出了張大山鞋底的紋理,至於石桌上的腳印,更是駭然地深達寸許。
“在前人的事蹟中,尋找令人感動的力量,令自己為之奮鬥的道路。”
“熱血俠義,精忠報國。原來,這就是我的力量源泉,我的道。”張大山摩挲著石碑,心搖神馳。此刻他的思緒早已飛到了千年前的南宋,瞻仰著岳飛策馬橫槍,縱橫沙場,所向披靡的無敵雄姿,瞻仰著他無敵的力量,無敵的道。
“精忠報國嶽武穆,踏破金兵中原復。怎知一檜豪傑死,千古長恨風波獄。”
“你的道,在百年前,華夏成立的那一刻已經實現了。而我的道,卻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