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這就過去。”
她作勢要走,卻擱不下方才所見所聽,悄聲問士兵:“這倉庫後頭有另外的雜物房嗎?”
士兵語氣平常道:“沒有啊,倉庫後頭是塊平地,雜物房在另一個方向,也早就收拾出來給人住了。”
“哦。”她若有所思,跟士兵分開後,偷偷轉回到倉庫後頭去看,那面牆後頭真是平地。
在外頭,牆上不見松動的磚塊,連規律的敲擊聲也聽不到——回想牆裡的眼睛和伸出來的手,她懷疑自己是大白天見鬼了。
沈姝雲神情恍惚的前往救濟堂,懷揣軍情的副將從她身邊擦肩而過,三步並作兩步,匆匆前往議事堂。
“將軍,宥城大捷,右翼軍順利向前推進,明日就將與左翼軍彙合在京城的城牆下!”
副將一進門,迫不及待地稟報好訊息。
景延坐在桌後點頭,意料之中的訊息,他並不很在意。
另一個副將走來,近到他身旁,在耳邊低語,“朔州城的密報,忠勤王欲打支援將軍的名頭,帶兵北上。”
景延神情陰沉,冷哼,“我帶兵出征,他畏縮不前,只給我兩萬人馬,如今勝局已定,他卻想來摘果子。”
“將軍作何打算……”
與裴世昭打了幾年交道,他早將此人摸透,不多思索,抬眼道:“我記得他有個女兒還關在侯府守寡,既然王爺生出了閑心,就把那寡婦放回王府,叫王爺享一享天倫之樂吧。”
副將辦事極快,僅片刻,信鴿便攜帶密信飛向朔州方向。
日頭一日比一日毒,朔州的夏比京城更多幾分潮熱,太陽底下熱的跟蒸籠似的。
忠勤王府裡多是金樽玉璧,不種半根草木,也就沒有綠蔭,熱的人只能躲在屋裡,衣衫半敞,扇風解熱。
裴世昭橫著肚子在屋裡走來走去,時不時抬眼看向窗外,一刻停不下來。
身旁伺候的小廝拿著扇子追在他身後扇風,“王爺別急,眼下天氣正熱,您這著急上火的,嘴角都起燎泡了。”
“我能不急嗎,原以為北上會有苦戰,誰知道他景延這麼快就打到了京城下,平昌王逃去了南越,晉王又固守青州不出,如今我便是贏面最大的親王,只要入主京城,我們忠勤一脈從此便是皇家龍脈!”
景延的成功固然令人眼熱,但他忠勤王府大好的前景更讓裴世昭感到高興,已經急不可耐要率軍北上京城。
“叫他們去備馬,怎麼還沒回來?”
“王爺稍安勿躁,且等奴才去瞧瞧。”小廝擱下扇子出去。
書房門大敞著,不多時,王府親兵統領走進門來,跪在下頭,“參見王爺。”
見了人,裴世昭著急問:“叫你去城外調兵隨我出征,可辦好了?”
“這……”統領欲言又止。
“有話快說。”
他面色難看,低頭答:“軍中將領不認侯府令牌,不願從命。”
“大膽!”裴世昭怒目圓睜,氣的一掌拍在書案上,“朔州乃本王的封地,又有調兵令牌在手,他們竟敢不聽命?”
“王爺息怒,定遠侯已兩年多不主軍中之事,都是景將軍代勞,他們不認侯府令牌也並非全無道理。”
“景延景延,又是景延。”裴世昭氣得擰起眉來,短袖跺腳,“不過一個卑賤的卒子,若不是我提拔他,他哪有機會統領朔州兵馬,如今他倒反過來轄制我,真是倒反天罡。”
“王爺,王爺——”
頭裡生痛,方去的小廝慌張跑了回來。
“又有什麼事?”
“是縣主,縣主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