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妙瑜在仁親王府中玩了大半日。
世家的這些宴會辦來辦去,其實都大同小異。賞菊宴,賞月宴,酒船宴……名字起的花裡胡哨,但說起來也不過是喝酒吃茶,聽曲看戲這些,見多了就覺得無趣得很。
午膳後趙氏邀她一同去後院聽戲。
馮妙瑜坐在一堆太太中間,伶人在戲臺子上咿咿呀呀唱著一出《南柯夢》,她聽著聽著,那股困勁就上來了。
難得受邀,馮妙瑜不想顯的太不合群。又硬撐著坐了會,等這一出唱罷,才和趙氏打了個招呼,趙氏還要招待其他人分不開身,便叫了兩個侍女帶馮妙瑜去偏房裡歇息。
等馮妙瑜醒來,都已經到申時初了,天邊飄浮著一縷淡橘色的雲絲。
“姑爺可過來了?”
馮妙瑜一隻手扶著側額,不知道是不是睡過了頭的緣故,她的腦袋昏昏沉沉的,有點像染了風寒的感覺。
“已經來了許久了,”翠珠扶著馮妙瑜起身整理衣妝,“姑爺先前過來看了您,這會應該在後院陪著親王殿下下棋。要奴婢叫他過來嗎?”
“不用,我過去找他吧。”
“公主。姑爺,關於姑爺我……”翠珠的嘴皮動了動,欲言又止。
“嗯?你說姑爺怎麼了?”馮妙瑜抬手調正鬢間的步搖。
姑爺似乎目的不單純。
翠珠閉上眼睛,但她沒有任何能拿的出手的證據。說到底這裡面也有很多是她的猜測。況且要解釋清楚一切,勢必要將她做過的一切和盤托出。猶豫再三,她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勇氣。
於是她搖搖頭,幹巴巴地說,“也沒什麼。奴婢帶您去找姑爺。”
——
“是我輸了。”
馮重暄看著棋盤思忖許久,輕嘆一聲,最後將手中的黑子扔回棋盒。小廝悄無聲息的上前添茶,收拾棋盤。
“承讓了。殿下棋藝超群,謝某今日只是好運罷了。”謝隨說。
“謝大人謙虛了。能贏一盤也許是運氣,連贏三盤可就不單單是運氣好了。”
馮重暄端起茶杯撇去浮沫,又透過杯口淡淡看著這位侄女婿,試探道:“都說名師出高徒,不知道謝大人這手棋術師從何人?也不知為何,謝大人的棋風總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
聽聞當年幾位皇子裡,就數這位仁親王馮重暄和馮重曜的關系最好,兩人皆是才華出眾之人,時常一同手談。果然不假。
“家中的幾位長輩。”謝隨說。
“哦?是哪家的哪位長輩,你不妨說了名諱出來,搞不好我也認識。”馮重暄眯眼笑笑。
家中長輩?
說起來他如今是馮妙瑜的夫君,馮重曜是他的伯嶽,自然也可算家中長輩。
“您當然認識的。就是您想的那位。”謝隨轉著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