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皎月藏於黑雲後,廟中正堂的陳義三人躺在地鋪上,蓋著簡單的被褥,準備入睡。
但身處於陌生環境,誰也無法安心如睡,陳義雙眼微眯,似是垂落,昏厥之感讓他想要直接一覺到天明。
可理智告訴他,不能睡著,起碼得在九分心神入睡的情況下留一分來警惕。
事實上他也是這樣做的,出門在外,不留著些心眼,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時間流逝,一夜已過。
清晨,外面飄起了鵝毛大雪,也幸好這個寺廟的院上方被商隊的人鋪上了毯子,因此雪並沒有落到院中商隊人的身上。
不過接下來路是難走了,在下雪之後,不論是危險細數,還是行走的難度,都要大幅度增加。
這種外面還飄著雪的情況下,更是根本無法出走。
“看樣子我們今天得繼續留在這裡了。”蚩無良嘴中叼著一根乾草,撇了一眼陳義,神色間滿是懶散。
從個人角度來說,蚩無良還是很不介意在一個地兒歇歇腳的,真正該著急的是陳義才對。
不過天氣這種問題,根本不由人做主,陳義只是道:“那你去和商隊的首領知會一聲吧!真是天公不作美。”
“知道了……”蚩無良應了一聲,正準備去找商隊首領,沒成想大光頭居然行色匆匆的走了進來,他連忙上前攔住,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嗎?”
“下雪了,當然得防雪怪啊!”大光頭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蚩無良,一副你是土老帽的樣子。
這位被鄙視的老魔頭臉色直接就黑了,他自我封印的時間太長,再加上對這片地區本來就沒什麼瞭解,那所謂的雪怪,他還真沒聽說過。
“什麼是雪怪。”不懂就問,這是蚩無良一直就保持的好傳統,當然,也可以說是他當大爺當習慣了,遇到什麼不知道的事情,直接兇巴巴的呵斥別人,誰敢不回答他,直接甩手一個殺招過去,把對方滅成渣渣。
“雪怪,呃……你不知道?”大光頭有種被嗆著的感覺,這時,商隊首領從內堂走出,笑眯眯道:“所謂雪怪,顧名思義,就是指在雪天產生的怪物。”
這特麼說跟沒說有什麼區別,我說的是雪怪長什麼樣,會些什麼東西,有多強,危不危險好不好。
蚩無良眼角一跳,大光頭已經和商隊首領協商起佈防問題了,無奈,他只好等待起來。
大概過了片刻,大光頭離去,蚩無良走上前,打招呼道:“老首領,今天的天氣你們也看到了,不是我們不走,是根本沒法子走,所以得繼續叨擾幾天了。”
這是很客氣的話,實際上按照蚩無良的意思,這些人反對也沒什麼用,如果他們真敢驅逐他們三人,不用他說,陳義那小子恐怕直接拔出那把新的來的清雨劍,將這些人祭劍了。
幾十號人一起住與三個人住,其中差別就彷彿八人宿舍與個人小房屋的區別,當然是人少,住的才舒服啊!
只不過這也不是玩遊戲,他們也不是顯得沒事就愛打架的暴力狂,整天打來打去的不累死才怪。
而且,商隊人多勢眾不說,還不知道他們具體底細,也是因此,陳義才沒有動手,而是讓蚩無良來交際。
“我明白,不過你們住下沒問題,我們也不可能強行讓你們在雪天出行,但在這裡最好不要管不該管的事兒。”商隊首領充滿深意的說著這句話,蚩無良心中不屑,面上卻是道:“那是自然,我們只是想有個歇腳處而已,別人打生打死,我們也懶得去管。”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又聊了幾句話,商隊首領走向外面指揮人手去了,蚩無良則來到了陳義二人面前,道:“搞定了,表面上沒什麼問題,不過這個商隊,尤其是那個老頭兒,我覺得我們還是有必要防範的。”
“這些都是次要的,先吃飯喝湯吧!”陳義擺了擺手,很體貼的指了指旁邊放著的一碗稀粥與兩個窩頭。
“嗯。”蚩無良略微點頭,卻是察覺到了陳義嘴角邊的幾粒黃米,還有一些乾糧留下的殘渣,整個人都感覺前途無亮了。
他什麼時候才能擺脫陳義的陰影,實在是太讓人心寒了,說話辦事兒他當馬前卒,吃飯睡覺他輪最後。
陳義臉上倒是面不改色,如果不算那嘴上的食物痕跡,他怕是真被糊弄過去了,至於陳嫣兒就更別說了,看她那滿足外加臉頰紅潤的樣子就知道吃的很好。
“對了,這些食物是那些商隊的人給的?”蚩無良突然問了一句話,這次陳嫣兒點了點腦袋,興奮道:“嗯,他們人很好呢!出來這麼長時間了,我還是頭一次吃到這種熱乎的東西。”
呵呵,這無意中的一句話就暴露了很多資訊了,連陳嫣兒都有這麼說了,想來是個長點腦子的人就能明白蚩無良的生活有多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