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文媽媽特地給鐵白梨挑了一件上好的房間,幾乎已經把她當做百花樓的頭牌來對待了,畢竟,這等出神入化的琴藝,不僅僅是百花樓,恐怕就是整個金陵城,都幾乎沒有能和白梨比肩的琴師了。
“姐,今日晚上,文媽媽邀請了金陵城的眾多琴師大家前來鑒賞,而且還有其他青樓的姑娘,您這一炮要是打響了,恐怕整個金陵城都能知道您的芳名。”
鐵白梨淡淡道,“我知道了。”
想不到那文媽媽竟然也是一個會造勢之人,原本想平平靜靜地躲在此地休養生息,可偏偏要被鬧得不安生,也罷,擁有絕對的碾壓實力之後,才有自我選擇的權力,看來今兒晚上的琴會是非表演不可了。
清蓮正幫著鐵白梨梳洗打扮之時,文媽媽滿臉堆笑的走進房門。
“女兒啊,你可總算是起來了。”
鐵白梨抬眼看了她一下,“文媽媽你有什麼事嗎?”
當她得知文媽媽原本是打算將她賣到窯裡換錢,她就一直不給文媽媽好臉色看。
文媽媽心知肚明又豈能不知,她搓了搓手笑道,“媽媽呀是一時糊塗,女兒你可怪罪媽媽啦。”
鐵白梨嗯了一聲。
“女兒待會可得好好準備一番。秦一耀,知道嗎?那可是經常為皇上演奏的大琴師,媽媽可是費了好大勁,打通了很多關系,這才將他請了過來。女兒你要是這次能夠在他面前出彩,別的我不敢保證,至少你這後半輩絕對是不愁吃穿了。這的百花樓還不是任你隨意走留嗎?”
鐵白梨點點頭,“知道了媽媽,我待會就去練琴。”
文媽媽笑得無比燦爛,“清蓮吶,幫姑娘梳洗完,就趕緊去廚房端點蓮銀耳湯來,把姑娘服侍好,就有你的一份功勞。”
“奴婢知道了。”
看著文媽媽碩大的屁股一扭一扭遠離了視線,鐵白梨淡淡地哼了一聲。
自從見識了白梨非同一般的琴藝之後,清蓮就變得老老實實再也不敢有什麼僭越的舉動,她好歹也在百花樓待了快十年,裡面的門道她琢磨的非常清楚。
青樓的姑娘們想要生存下去大約有兩種模式,一種是以色誘人,這樣的姑娘紅的快敗得也快,運氣好的,能勾搭上貴族公,當個能吃飽穿暖的妾,運氣不好的等年老色衰了,會被轉賣到窯中,最後鬱郁而終。而另一種則是才情雙絕,要知道,現在的達官貴人,有幾個不會詩詞歌賦,如果能入得了他們的法眼,無形中也是抬高了她們的身價,周旋於此,不僅能為自己某個好出路,也會積攢不少銀,也算有點家底。
而像鐵白梨這樣外貌和才藝均非常出色的女,想必前途不可限量。
正因為有了這樣的心思,清蓮再也不敢和別人多白梨的一個不是,萬一傳到她的耳朵裡,恐怕這侍女的身份都會保不住了。
鐵白梨簡單地用過餐之後,來到了琴房之中。
其他姑娘因為有了文媽媽的交待,在今晚之前都不會進入琴房,算是給鐵白梨一個獨立空間,好好練習。
鐵白梨心中又何嘗不知,這是一個絕好的接觸金陵城上層社會的機會,在疏解體內毒性的同時,又能為燕王分憂,她何樂而不為呢。
453、青樓十)
百花樓要舉辦琴會的事情一下就傳遍了整個銷金窟。
各青樓當紅頭牌有幾個不會操琴演奏的,更何況她們個個從精心練習與琴為伴,大都得到過名師大家的指點,總的來,她們算是代表了金陵城琴藝的頂尖水平。
可是沒想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竟然膽敢獨自召開琴會,這不是明擺著要讓其餘青樓的頭牌不自在嗎?
還聽,百花樓的文媽媽上躥下跳,請來了不少金陵城知名的琴師大家和文人騷客,更有些與文媽媽相熟的達官貴人也前來捧場,算是給文媽媽天大的面。這文媽媽眼看著別的青樓日進鬥金,估計嫉妒地眼珠都發紅了,難怪會想出這麼一招來挽回頹勢。
但是她也不想想,那白梨何德何能,就算彈琴好一些又有什麼特別吸引人的地方呢,銷金窟中彈琴出色樣貌身段優秀的姑娘多得是,搞不好,這次文媽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大家都等著看她的笑話。
不準百花樓過兩天就因為這事而關門大吉了也不一定呢。
在眾多的質疑和不解聲、還有更多看笑話的氣氛中,時間漸漸來到了晚上。
百花樓前,文媽媽施展出渾身解數,精神抖索笑容滿面地迎接一個又一個客人的到來,而所有的姑娘們也被動員起來,花枝招展地迎接客人,將他們帶入大廳之中並安頓好位置。
其實百花樓的姑娘們心中也是滿腹牢騷,白梨的橫空出現讓她們充滿了危機感,畢竟這女聽來路不明不白,不知是被文媽媽從哪裡白撿而來,可是沒想到過了幾日,文媽媽竟然要把她當做頭牌來捧,可是這其中大部分姑娘還沒見過白梨,對文媽媽的武斷決定不由得産生了質疑。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更何況此刻來到百花樓的眾多賓客們,有好多都是姑娘們的老相好,趁此機會加深一下感情,不定晚上還能留宿於此,這樣一來,倒也能借此時機賺上一筆。漸漸地,姑娘們總算是打起精神來,沒有給文媽媽拖什麼後腿。
“秦大師,快,快請進。”文媽媽遠遠地看到秦一耀緩緩走來的身影,立刻迎上前。
秦一耀乃是禦用宮廷樂師,長期為皇室宮廷演奏樂曲、教導琴師,而且此人仙風道骨、白發長須,一看外表就不是那平凡之人。
他的身後跟著一個七八歲左右的琴童,兩隻眼睛滴溜溜直轉,似乎對此地充滿了好奇。
“文媽媽,請了。”秦一耀倒是沒有自恃身份,沖著文媽媽拱了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