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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郡主惶然看向四周,這裡的衚衕巷和周邊的青磚白瓦無比陌生,完全沒有一丁點熟悉的痕跡。
她來到廣陵本來時間就很短,再加上後來又被王爺禁足,就連王府附近的道路都知之不詳,雖然月靈曾仔細叮囑,但如今,長樂卻是腦中一片空白,方向感頓失,不知該去向何處。
她頓時急出一身熱汗。
可是看向四周,狹窄的巷裡空無一人,唯有一名身形幹枯赤裸著上身的老漢坐在一棵大樹的樹蔭之下,一邊扇著扇,一邊用渾濁的眼珠盯著不遠的從圍牆裡攀爬而出的女。
長樂從未和市井中的男打過交道,但是為了及早找到那家客棧的方位,她躊躇著走到他身邊,問道,“喂,請問八方客棧怎麼走。”
老漢遲鈍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完全聽不到她話的樣。
長樂皺著眉不想靠近他,一股許久未曾洗澡才會散發出的餿味在空氣中彌漫。
長樂跺了跺腳,決定先隨便找一條巷走到大道上,只要人多一些,知道八方客棧的人應該會更多吧。
她又回頭看了老漢一眼,那老漢卻已躺在了藤椅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樣。
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些不對,似乎空氣中除了餿味以外,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藥味,可是又不上來是什麼具體的味道。
想不明白就不去想,長樂終於大步離開了這一塊讓她感到困惑的區域。
待到長樂遠去,巷入口處的一扇窗戶緩緩開啟,露出南霜精緻的臉龐。
蒼鈴則出現在了巷對面的另一扇窗內。
“南霜,我們為什麼不把那個丫鬟也一併拿下。”
南霜淡淡道,“燕王既然已經快進入鎮南王府,我們就不要再節外生枝了,萬一這丫鬟嗓門奇大,把人招惹來可怎麼辦,咱們的計劃可不能半途而廢。”
蒼鈴輕輕揮舞著她隨身帶的皮鞭,“好吧,算她走運。不過那丫鬟忽然從牆裡面爬出來,倒是有點古怪,難不成是想借助王府眾人忙著大婚,想出去與情郎私會啊?”
無意中蒼鈴的猜測已經接近事實真相了。
南霜道,“這就不知道了,總之,按照原計劃準備行動。”
自從一白衣男襲擊蒼鈴,被蒼鈴使詐中了毒後匆忙退去之後,南霜決定立即從客棧中撤離,那人的武功據蒼鈴很高,尋常的毒藥只是會拖延一點時間,壓根不會對其造成什麼傷害。事實也正是如此,就在馬隊剛剛離開客棧沒多久,那名白衣男果然又回來了,但是並沒有尋找到他們的蹤跡。
這一次,南霜學乖了,他們不再尋覓客棧,因為這樣一來他們的目標太大。
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他們拋棄了馬車,帶著人馬直接來到了王府附近的衚衕裡,利用毒藥薰香,直接將一個片區的居民全部燻倒捆綁在一起,而門口的那老頭,只不過是他們安排在外的一個眼線罷了。
只待燕王接出新娘,護衛鬆懈之際,就是他們動手奪人的那一刻。
因為上次在破廟內天黑的緣故,蒼鈴並未看清郡主的模樣,但想來出嫁的新娘不會作假,所以穩當一些。
只不過,她們二人並不知道的是,正主兒剛剛從她們眼皮底下大搖大擺地經過。
在狹窄的巷裡走了好久,長樂這才逐漸感受到了人氣,也不知剛才那個衚衕裡發生了什麼,一個人都沒看見。
但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很輕松的就從路人嘴裡問到了八方客棧的方位,大步流星滿心歡喜地向著客棧而去。
因為出來的匆忙,她只帶了一點金貴的首飾充當盤纏,而且她對於未來並沒有什麼明確的打算,一切都是以先找到無名公為前提。但這些並不能阻擋她的決心,沒過多久,八方客棧的大門便出現在了她的視野之中。
這時,長樂顯露出一些老道的手段,她塞了點碎銀給迎客的二,打聽到了那位風度翩翩的白衣公所在的房間。
她的想法很簡單,白衣公在的話更好,不在,她就偷偷藏進去,直到無名公回來,總之,她一定要放下郡主的身份,賴著他求著他,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無名公一定會接納她,畢竟這麼大一個男人,身邊連一個侍女都沒有,生活起居總是粗糙了些。
想到此,長樂更是堅定了這個決心。
客棧內很安靜,甚至能聽到不遠處的園裡潺潺流水的聲音,她躡手躡腳地爬上樓梯,來到了公的門口。
面對這扇素淨整潔的木門,長樂忽然聽到了自己的“砰砰”的心跳聲,她嚥了咽口水,感覺面部熱的厲害。
躊躇了半天,她才伸出手來,輕輕地敲了敲門。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