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郡主親手將星露的殘軀埋葬在了寺廟旁一棵最高大的樹下,並立上了石碑,以方便來年再前來祭拜。
而曾安則一直昏迷不醒,後來還是出了這片丘陵地帶,才差人在附近的城鎮尋得大夫進行醫治。所幸曾安身體底不錯,這才在持續高燒兩天之後,退了下去,傷口也被仔細地包紮,漸漸地開始癒合。
經過幾天連綿的細雨之後,今天終於放晴了。
長樂郡主嗅著樹木植物青蔥的味道,頓時覺得一陣心曠神怡。只不過,當她一想到那個出塵脫俗的白色身影,身體就一陣緊繃,心情也隨之低落了起來,是的,這還是她出生以來頭一次有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因為天黑的緣故,她並沒有看清楚他的長相,但是她很確信,如果他再一次出現的話,無論是身處何方,她都會第一眼將他認出來,而且再也不會任其離開。
是的,她是大慶國的長樂郡主,她只是想要一份屬於自己的愛情,難道,真的就有那麼難嗎?父王那麼寵愛自己,她只要去,父王一定會答應她,不再讓她嫁給那個她從未謀面的燕王。
來之前就聽別人過,燕王就藩的地方乃是慶國的西北門戶歷州城和天雄關,常年幹燥少雨,且常有風沙之災,她若是長時間待在那種苦寒之地,恐怕無論如何也受不了吧。只不過迫於父親的威勢,她才勉強前往廣陵,如今在路上她遇到心動之人,那顆躁動的心便再也無法平息下來了。
眼看前方道路平坦,只需半日便要抵達廣陵,但是長樂卻沒有一點欣喜的感覺,心卻一點點的往下沉去。
她真的希望那道白色身影忽然出現在眼前,這回,她絕不會再讓他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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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5、大婚七)
行色匆匆的長樂郡主一行人剛剛進入廣陵城,卻突然發現原本躺在馬車內的曾安不見了,月靈只不過是下車與旁人了幾句話,回去一看,曾安便不見蹤影。
他們還焦急地在附近尋覓了片刻,周圍毫無他的蹤跡,這才最終確定這家夥乃是不辭而別。
長樂郡主冷哼一聲,“就知道這家夥別有用心,算了,我們既然救了他,就已經兩清了。”
雖鎮南王府已經送給了燕王,但燕王只是居住在靠近門口的一間大宅內,其餘地方一概不受,鎮南王無法,便也不再勉強,不過,這反而讓他更加欣賞燕王,就等著奉旨成婚之後,名正言順的將府邸賜予女兒,這樣一來,燕王便再也無法推辭這份大禮了。
所以,長樂郡主一行還是抵達了鎮南王府,因為鎮南王還在江邊的緣故,所以是管家出門迎接,將奔波多天的人們接入府中,即刻安排休息。
因為失去了星露,長樂郡主的臉色並不是太好,進入了她的房間之後,因為疲勞,早早地就上床休息,睡了一整個下午,在傍晚時分終於神清氣爽地醒了過來。
月靈當即前來稟報,鎮南王得知她已到廣陵,便往這裡趕,估計明天就能抵達。
長樂嘆了口氣,卻絲毫沒有顯露出欣喜之色。
她一想到要向父王闡明自己的想法,就感到一陣頭疼,雖然父王很疼愛她,但是在這種關鍵性的問題上,也不知他是否能夠讓步。
更何況皇上還專門為此事下旨,若是因為自身的問題不從,就會造成抗旨不尊的事實。
她在月靈面前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後者哪裡還不知道郡主的心思,當下就安慰道,“郡主,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不可因為此事與王爺鬧僵。”
長樂甩了甩袖,“父王要是一直不同意怎麼辦,難道我就要嫁給那個從來沒見過的燕王,萬一他是個粗糙大漢,又有狐臭怎麼辦?”
月靈噗嗤一笑道,“郡主可是笑了,出京之前,您可是特地找人打聽了燕王的長相,據此人俊朗瀟灑,可是一個不可多見的美男呢。怎麼到了你的嘴裡就成了狐臭大漢了?”
長樂有點不樂意了,“喂喂,你明知道我在想什麼吧。”
月靈嘆了口氣道,“郡主,莫那人行蹤縹緲、不知長相,就算他此刻站在您的面前,您對他什麼都不瞭解,難道就要託付終身嗎?別王爺了,連奴婢這一關都過不去。”
長樂趴在床上,像個孩童一樣緊緊抓住床單,就差滿屋打滾了。
“可是人家就是對他有感覺嘛。”
月靈勸道,“那位高來高去的仙人萬一真的只是路過那兒,再也不在您的身邊出現,您要到哪裡才能尋得他的蹤跡?”
長樂呆住了,讓月靈出乎意料的是,一向倔強的長樂郡主臉上竟然流下了兩行清淚,嚇得月靈急忙上前一把摟住長樂,心地替她擦去淚痕。沒想長樂一下鑽到月靈的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
月靈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後背,輕聲道,“這婚姻大事一向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什麼時候能輪到女自己做主了,這之前不曾有過,這後面也不會有例外,更何況郡主您可是天家弟,若是輕易地駁了王爺的面,以後當讓他如何面對皇上和群臣呢。”
長樂其實也知道是這麼回事,但畢竟不甘心自己的人生大事她一點也無法掌控,可是剛剛興起一點反抗的念頭,就被扼殺在襁褓之中了。
是啊,世俗的力量又豈是她一個女所能抵抗,別她一個郡主,即便是公主也只能在既定的範圍內選擇稍微稱心一些的,想要完全憑自己喜歡,那壓根是痴人夢。
哭也哭了,鬧也鬧了,長樂郡主擦了擦眼淚,喃喃道,“月靈,我餓了。”
月靈笑道,“奴婢這就給您傳點清淡的點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