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芒散盡,被防護結界籠罩著得以倖免的念冰和君晴靈都不禁錯愕當場。隨著那一道儒雅精瘦的身影落下,那如墨的長發,那冷漠的眼眸,竟比先前的紫光流波還要讓人轉不開眼。
血泊中,君友良面無表情地撈起了最近的一個人。
那人還沒有斷氣,但狀況卻絕對比最慘烈的車禍現場還要慘。
這可是君友良在爆發前特意割肉,從納戒裡掏出一張保命符,替他抱住的性命。
反正,鳳彩天只是要求留一個活口,至於這活口是健康還是殘疾,這他可管不了
君友良愉悅地吹了口氣,用施捨一般的語氣冷冷的道:“說吧,你們是那裡人,為什麼聚集在這裡找我們小姐麻煩?”
“嗚嗚…我…”
“別說你不知道,否則,我不介意把你的腰椎也給弄折了。”君友良撇了一眼那人血肉模糊,殘缺不全的雙腿,冷冷地打著預防針。
“別…我說。”那人頓時嚇得大叫。眼看著雙腿都不行了,以後找個低等的飛行獸,也還能生活自理,在江湖裡混口飯吃。但若是這腰椎都給折了,那豈不是以後他都得趟床上殘留餘生?
抱著這麼一絲希望,那人突然有些希翼地問道:“是不是我說了,你就放我走?”
“你還敢跟我講條件?”君友良劍眉一擰,拎著那人的衣領的手不禁離自己近了幾分。
那人頓時嚇得神色全無,卻橫豎鐵了心,倔強地道:“你若不答應放了我,那我擰死也不說。”
說著,他將目光轉向一邊。當目觸及四周的哀鴻片野之時,他心裡突然産生了一絲懊惱。
明明可以在這一場秒殺中痛快地失去,為何他這麼點兒背,不僅沒死,還落得個殘廢。最後,還要受著這修羅玉叉的盤問。
看著寧死不屈的態度,君友良那張柔弱書生的臉頓時扭曲猙獰到了極點。他是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階下囚,竟然又膽子跟我談條件。
君友良不怒反笑:“好,有骨氣…”
“說吧,只要你如實回答,我可以放過你。”馬車中,再次傳來了清脆婉轉的聲音。
按理說,對於這種處於下風卻仗自己有些於價值而討價還價的人,鳳彩天應該是先殺之而後快,但是,這一次,鳳彩天妥協了。
不為別的,只為四周那蠢蠢欲動的獸群,以及那隱藏在黑暗中,伺機欲動的未知敵人。
“我可以相信你媽?”那滿臉是血的男人錯愕地抬起頭,神色有些不確定地看向那潔白如雲,精製如同世界上最美房車的車廂。
“你覺得你還有別的選擇?”君友良斜眉冷嗤一聲,說不出的嘲諷。
那人頹靡地低下頭,這時,馬車裡卻又傳來了一道宛若琴絃撥動的聲音。
“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