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的手因為蕭戰的話,不自覺的在這一刻撫上了自己的肚子……
一瞬間,她只覺得背脊發涼,在這一刻陷入了沉思,倒是蕭戰握住了她的手拉回了她的心神,讓她此刻先將東西吃完,吃完了,自己陪著她出去走走。
七夕因為這一瞬間的回想整個人後脊樑骨都恨不能吊起來,在聽得蕭戰的話語之後,乾脆悄悄的長吐了一口氣,心中只道已然是這樣了,且看天命。
當初走的急,加之她怨恨陸菀悠,她把陸菀悠給與自己的許多東西都放下不理,那藥也是在那個時候放下之後便在沒拿起來用過。
手涼到徹底的七夕這會只道若真的有了……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的算計……
真要是有了孩子,方清芷勢在必得,若是個男胎,她性命難保,憑藉自己這一點手段,所能死得其所的便是給太后或者是陸菀悠做嫁衣,讓她們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心中惡寒的七夕匆匆的將那一碗清粥盡數喝入腹中之後,換了一件略素淨的折枝花卉刺繡紋樣的襖裙,綰了一個簡單的同心髻而後,撇掉了腦子裡的各種雜念。
穩定了心神的她跟著蕭戰一道出了門,在這一刻,只讓自己什麼都不要想的,只往熱鬧的集市上而去。
已到了年末,外頭集市上這會正是熱鬧的時候,來來往往的人群都往道路兩旁的小販攤位上看著瞧著。
多少的吆喝聲在此刻不住的傳入耳中,一路而行,多的是山裡人獵戶打獵得來的野兔野雞又或者是自家曬乾吃不完的各種蘑菇。
也有攤位上賣著地裡手來的蘿蔔白菜這些,菜都是最新鮮的,玲瓏跟在後頭買了點新鮮的菜與肉叫丁伯帶先帶回去了。
七夕瞧著已經到了年下,乾脆買了些紅紙,到時候剪了窗花玩兒,蕭戰說了,今年過年大抵是回不了京城了,要回去也要到年後,七夕聽這話心上高興。
回了京城,她必然是待在那紫竹軒中閉門不出,蕭戰在年下又有自己的事情,且到了新年,老夫人和方清芷不可能再待在家廟,自然是要回來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願意跟蕭戰待在這裡過年,就當是老天爺給自己的眷顧。
買了紅紙七夕又買了為蕭戰從頭到腳買了一套新的布料,用來做新年的新衣,左右她待在別院裡也沒什麼事情,能為蕭戰做兩件衣服,權當是蕭戰不在,他日日在自己跟前一樣,她高興。
蕭戰隨的她高興,只要是她願意買的,他歡歡喜喜的掏著荷包,傻樂的在那兒給了銀子,一路走下來,七夕買的最多的東西還是給他的,她自己買的少之又少。
彼時,蕭戰瞧見了不遠處有一家胭脂鋪,只拉著七夕往那胭脂鋪中去,好好的給七夕挑一挑女兒家用的胭脂水粉。
京城裡帶出來的胭脂水粉想來也用的差不多了,他不懂這些,進去了之後,老闆娘極其會做生意,滿嘴的好話,為七夕挑了茉莉粉又挑了玉女桃花粉連帶著口脂也給七夕挑了一盒。
蕭戰連價都沒講一下很是大方的付過了銀子之後,又要帶著七夕去買首飾,七夕這會沒聽他的,一想到蕭戰每日裡天未亮便起來練兵,這麼冷的天,風吹雨打的……
那首飾不過戴在頭上好看,都是身外之物罷了,她從前用木簪也一樣能綰髮,她不在乎的。
“我瞧前頭有個小哥自己削的烏木簪也挺好看的,價錢也不貴,你便給我買那一支吧,府裡沒帶出來的東西里什麼好的沒有,別浪費了銀子。”
七夕拉著蕭戰一路往回走,只道自己並不需要那簪子,真心實意的只覺得那烏木簪子便不錯,蕭戰無法,只得陪著她往那處一個年輕的小後生所擺置的攤位上而去。
小後生的攤位上一排做工還算細緻的烏木簪有各種的紋路,草花紋,水波紋,七夕瞧中了其中的瞧著素淨的雲紋簪子。
伸手想將那支擺置在角落不起眼之中簪子拿起時,一隻男人的手,在此刻也握住了那支簪子,兩個人撞了個正著。
七夕忙收回手抬眼時,視線已然與那人交匯,交匯的那一瞬間不知道光線太過刺眼,還是她真的出現了幻覺,她竟然瞧見了……
“天賜……”
“成王……不想竟然這麼巧,會在這裡碰見王爺,王爺也是來為夫人選購簪子的?”
七夕在瞧見正對著日光,日光之中那張臉和她的天賜哥哥一模一樣的臉,一樣身形的男人讓她眼淚浸滿著眼眶,聲音在這一刻都啞了。
她將前頭天賜兩個字喚出時,跟在她身後的蕭戰將一個陌生的稱呼喚了出來,一個七夕陌生到極致的稱謂,成王……
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