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能敗。
西南比起京城更濕更熱,身上盔甲沉重,又疾行數日,顧厲渾身散發著熱氣,掀開了帳篷的門簾。
這裡沒有宮中那樣講究,周長誦身前的桌子上也只是放了一壺茶和幾只杯子。
照例是詢問軍中事務,回答完畢之後顧厲打算退下,但是周長誦叫住了他。
“芙蓉鳥如何了?”
周長誦難得問起,一路上對於親徵的渴望幾乎霸佔了他所有時間,一遍遍在紙上演算,行軍的時候就在心裡演算。
站在下首的顧厲拱手行一個禮,是準備回答的模樣。
“姑娘安置好了,身邊的宮女也照顧的很好,陛下不必擔心。”
——所以這一次,他沒有察覺到顧厲的一點點不對勁。
冉喬鳶的舒服日子沒過幾天,齊葉申就又來了。
這次他等著她睡醒,冉喬鳶一睜開眼就看到床腳坐了一個黑影,揹著光看不清臉,偏偏又高大,視線裡看過去就叫人驚出一身冷汗。
於是理所當然地,冉喬鳶立刻就從被窩裡跳出來,抱著被子縮到了牆壁。
齊葉申覺得好笑,這個女人好像老是一驚一乍,在他面前還沒有過正常的表情。
然後他就看見女人手裡的被子慢慢滑下來,整個人蜷縮成一團,露出的腳趾卷的緊緊的,頭也低下來,扶著肚子臉漲的通紅。
臉上笑意收斂,齊葉申下意識靠過去:“怎麼了,撞到了?”
女人沒有回答,但是開始低低呻.吟。
“怎麼會這麼嚴重?”男人語氣輕松,好像看穿她是在嚇唬他,“撞到腰你捂什麼肚子?”
腹部尖銳的痛覺好像蔓延到四肢百骸,冉喬鳶捂著肚子冷汗直冒。
對啊,為什麼她撞到腰,肚子卻疼了?生理期也不是這幾天啊……
她還沒來得及想明白,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往前倒去。
是琴秀喂她吃的藥,冉喬鳶摸著被子底下還是軟乎乎的肚皮,已經好多了。
“我是中了暑氣嗎?”
好像也沒有別的理由解釋。
琴秀睨她一眼,齊葉申一來,她就好像又反應過來冉喬鳶的身份,對她也不耐煩許多。
“是吧,少爺還叫人送了不少冰來,都堆在地窖裡了。”
齊葉申離開的時候她還暈著,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這樣。
不過以後就又有冰可以用,冉喬鳶一邊開心,一邊又懷疑起男人的動機。
他到底抓自己來做什麼?
不瞭解的事接踵而至,齊葉申又是許久不來,等到別院終於又迎來新的客人,冉喬鳶簡直雙腿發抖。
正堂中在正位端坐的中年男人,不用他笑著自我介紹冉喬鳶也記得他。
和周長誦坐在一起講話的,那個讓誦哥面無表情的深紅色官服的清瘦男人。
然後她就聽見對方說:
“犬子無禮,將姑娘暫放別院,思前想後,還是覺得該來看一看才妥當。”
“別院棲身終究不妥,若是姑娘願意,也可搬來宋府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