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欽的到來,一下讓局面大變。
那些北疆勇士頓時士氣高漲,重新排好隊形站在岱欽身後,手中弓箭也再次搭在弦上瞄準杜少成等人。
隨岱欽前來的還有幾名烏拉劍客,烏拉劍客穿著與眾不同,都是一身緊身黑衣黑褲,此刻,他們手按劍柄怒目相視,大概只等岱欽一聲令下,便會拔劍相向。
此時,杜少成他們離山腳下那片樹林雖然近在咫尺,但身後有如此強敵,幾人不敢有絲毫大意。
再說,要是不顧一切的往林子裡跑,畢竟於臉面說不過去。更何況,按目前情形看,即便那麼做,也未必真能順利脫身。
岱欽問過話後,靜等幾人的回答。
可誰也沒有說話,其實是根本無話可說。
雙方就這樣在沉默中對視了片刻,冷金樹走到岱欽身邊,悄悄對岱欽低聲耳語了幾句。
岱欽表情凝重的邊聽邊點頭,目光冷峻的看著幾人,一邊緩緩的拔出腰間寶劍。
確實,此時無需再多說。
明擺著,眼前這幾個中土人就是要私闖聖山,而且就在剛剛,對方還出手打傷了幾名守衛團勇士,此時若是再問個沒完,不僅顯得多餘,更顯得有點傻。
馮坤見岱欽拔出寶劍,自己也拔劍出鞘。
四周一片死寂,靜的讓人有種窒息感。只有兩柄寶劍寒光閃爍。
岱欽見馮坤拔出寶劍,嘴角浮現一絲冷笑,隨後緩緩的說道:“北疆聖山不容侵犯,既然幾位明知故犯,就休怪在下無禮了!”
說罷,將手中寶劍橫舉齊眉,劍尖指向馮坤,心中暗念劍訣,登時自那劍尖幻化出漫天的劍影,挾著凜凜寒氣,豪不留情的朝馮坤兜頭罩下。
馮坤不敢含糊,連忙催動手中一人劍,迎向對手的漫天劍花。
都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但終究是道高過魔,還是魔高過道卻始終無人知道,莫非答案今天即將揭曉?
只聽得“叮叮嚀嚀”的金石碰撞聲驟然響起,在場的人不由得心頭一緊。
那聲音錚鏦清脆,若是換個場景,或許會讓人覺得動聽悅耳。
但此刻,眾人都清楚,這絕非黃鐘大呂之音,這聲音更像來自地獄的奪命音符,聲聲都足以攝人魂魄。
岱欽莊重沉穩,目光如炬,一招狠似一招攻向馮坤。
馮坤錶情嚴肅,面露傲色,從容不迫的將岱欽的招數一一化解。
都說最難得的是棋逢對手,但今天看來算是遇到了。
都說最精彩的是將遇強敵,此刻雙方打得難解難離,分不清誰強誰弱!
幾個回合後,馮坤深深體會到,此時和自己交手的這名烏拉人,絕非前日那個小和尚所能夠相提並論的。
那個小和尚雖然功力深厚,但卻給人一種平淡的感覺。
而岱欽卻是另一種感覺,岱欽給人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威脅感,甚至讓馮坤感到心中陣陣壓抑。
如果把小和尚和岱欽做個對比,那小和尚好像一道厚重的石牆,頂多讓對手覺得攻陷不易,可能要費些力氣。
而岱欽卻更像北疆特有的籬笆牆,雖然看似單薄,但可怕的是,這單薄的籬笆牆上卻長滿了荊棘和長刺。
最要命的是,這堵牆並不是呆在原地等著你去攀爬攻打,而是主動兇猛的攻擊對手,意欲將對手打倒、壓扁而後快。
杜少成等人並沒有參戰,只是站在一旁觀看,他們想見識一下傳說中的塞外劍術到底是如何光景。
那幾名烏拉劍客也是如此,每人都手握劍柄靜立一旁,一邊看著場中岱欽和馮坤的較量,一邊警惕的注視著杜少成等人。
烏拉人的劍法本是源自中土,卻又不同於中土,這大概算是典型的同根異果。
中土劍法傳到北疆後,經過幾百年間數代烏拉劍客的演繹,終究自成一派。
就與中土劍法相比較而言,演化後的烏拉劍術更注重於進攻,而輕於防守。也許,剽悍的烏拉人更懂得,進攻其實才是更好的防守。
一味防守不出擊,在烏拉人看來等同於懦弱和膽怯。
所以在北疆,絕對見不到那種驅以百萬計勞工、千萬計銀兩所修築起來的浩大防禦工程。
同樣一塊鐵,可以打造成鏟子去建城牆,但也可打造成刀矛去刺殺敵人!
與其讓百姓拿起鏟子變成勞工,不如讓人民拿起刀矛變成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