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時候，我一層一層地醒過來。我首先感到口渴，嗓子像是冒了煙。我終於艱難地睜開了睛睛，一時竟想不起自己是在哪裡。
大約半分鐘後，我漸漸地弄明白了，昨晚我是喝了酒，我醉了，似乎還曾經與蘇靈相愛。
我翻身坐了起來，才看清原來是在魯萌的床上。我慌亂地披上衣服，心想原來與我睡在一起的不是蘇靈，不禁一陣懊惱。
看看赤裸裸的魯萌蜷在一邊，我一下子想起自己與魯萌做了什麼。我起了床，走到客廳，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杯水，才徹底清醒了。沮喪與失落的情緒，頓時淹沒了我的心。
後來魯萌也醒了，她披了毛巾被，輕輕地走到我的背後，從後面用毛巾被裹住了我，柔聲說道：
“龍吟，你昨晚真好！”
“昨晚我怎麼了？”
“呵呵，別看快四十的人了，你辦事兒的力量不減當年啊！”
我扯開毛巾被，氣呼呼地說道：
“別煩我，你快去睡覺吧！”
“嗬！提起褲子就不認賬了？告訴你，我是你的老婆，你那樣做是你的義務。”
我陰沉著臉，冷冷說道：
“難道我不願意的話，你還能強迫我嗎？”
如果是在以前，魯萌一旦心生不快，肯定會當場發作的。但是今天她大概又想起了陳麗的話：如果再像個波婦那樣對待自己的丈夫，丈夫也許就會被別的女人搶了去。
魯萌的臉色變來變去，最後強顏歡笑道：
“龍吟，我跟你開個玩笑嘛，何必當真呢？這麼早起床幹嘛？我們一起再睡會兒覺吧！”
“我不困，你睡去吧！”
魯萌忽然噗嗤笑道：
“龍吟，昨天夜裡的甘美，我還記憶猶新呢！那種愛的氣息真好，我們有多久沒有體驗啦！說起來，還虧了那個錄影呢，哈哈哈！”
“什麼錄影？”
“哎呀，郭龍吟，昨晚的事你已經全忘了嗎？就是因為有了它，我們才有了以前所沒有的激情。昨晚你喝醉了，大概也沒認真看，來吧，再來開開眼，親愛的，再次把我摟入你的懷裡吧！”
她甩掉毛巾被，幾乎雀躍著說道：
“龍吟，你快跟我再去看看吧！”
看著魯萌那肥碩的身體，竟然作歡呼雀躍狀，真令我覺得滑稽可笑，她身上多餘的肉，全都唏哩嘩啦地墜下去了。
這時候，我不禁想起莫泊桑在《漂亮朋友》裡，描寫華爾特夫人沉迷於肉慾的那些段落：
她是成熟的女人，為人之母，又是上流社會的女人，委身於他時，應該正正經經，對肉慾加以節制，樸實無華。可以流淚，但應該是狄東的淚水，而不是朱麗葉的淚水。
她不斷地反反複複對他說：
“我是多麼愛你，我的小心肝！你也一樣愛我嗎？說呀，我的小家貝！”
每次聽到她叫“我的小心肝”或“我的小寶貝”，他就一心想叫她一聲“我的老太婆”！
她那笨拙的愛撫也叫他惱火。這個男子那樣強烈地燃起了她的慾火，在他的親吻下，她會突然變得沉湎於肉慾，不能自拔。她的摟抱中有一種不合適的狂熱和專心致志的精神，真令杜洛華發笑，不禁使他想到試圖學認字的老年人。
她用那深邃而可怕的目光火辣辣地望著他。某些已經半老徐娘，但最後一次戀愛，仍然十分風流的女人就有這種目光。
她真想把他抱在懷裡揉碎搓爛，把他壓在她那肥厚而又火熱，軟軟塌塌而又永不滿足的肉體之下，真想用無言而顫抖的嘴，一口將他吞下。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像一個少女那樣使勁扭動著身軀，嗲聲嗲氣地說：
“我多麼愛你，我的小寶貝，多麼愛你！來，跟你的愛妻美美幹一回！”
這時候，他真想罵出聲來，拿起帽子，摔門就走！
——我在這種滑稽的思緒中，跟魯萌到了臥室裡，不久電視開啟了，出現在我面前的瘋狂畫面，讓我大吃一驚。我厲聲問道：
“你是從哪裡弄來的這種髒髒東西？”
魯萌不管我的憤怒，她的表情顯示出，她堅信只要我看，就不怕我不被感染。她笑嘻嘻地走上前，抱住了我，說道：
“龍吟你看，人家外國人多有情調啊！”
我忍不住猛地一揚手，把魯萌推了個趔趄，怒氣洶洶地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