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露出笑容來,“還有紙上談兵。”
宋稚讓蠻兒領著鼓兒去別處玩,回過身子來,對阿蚺道:“鼓兒長大之後,你說她是對我們粟朝的典籍故事更熟悉些,還是對你們巫族只靠首領這一張嘴的歷史呢?”
阿蚺已經洩了氣,只是不服的說:“我不讓鼓兒來就是了。”
宋稚笑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不過她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你擋得住蠻兒,你還擋得住旁人嗎?
正如阿灸方才所說,巫族人自己都跑到學堂去聽他們自己祖輩的事兒。
其實這些事兒,他們未必沒聽過,只是換個人來說,就會別有趣味。
阿蚺洩氣的模樣,讓人特別想去摸摸他那頭亂糟糟的發。
沈白焰又走了回來,十分讚許的看了宋稚一眼。
其實巫族維持現狀也沒什麼不好,以宋稚和沈白焰在塔安佈下的局面,不出幾代人,這巫族就會被粟朝百姓漸漸同化。
可沈白焰對巫族很有些與眾不同的情感。
關於這個民族的故事,貫穿了他幼時的夢。
直到現在,有時候臨睡前,沈白焰還能回憶起沈長興講述某個故事時語氣神態。
叫這些詭譎曼妙的故事悉數消失,沈白焰還真是捨不得。
宋稚明白他的心意,這才說了方才那些話。
阿蚺漸漸冷靜下來,瞧見阿灸忐忑的站在一旁,便有氣無力的衝他招了招手,道:“既然這事兒是你想出來的,那先生的人選就由你來找吧。”
阿灸呆在原地,半晌才疑惑的‘哈’了一聲。
“你都難搞定的事兒,讓我去?”阿灸一邊道,一邊很有先見之明的後退了一步。
阿蚺白了他一眼,道:“你剛不說的頭頭是道嗎?怎麼一動真格的就不行了?我告訴你!這事兒要是弄砸了!我就立馬稱病,帶上你娘你妹住老山裡去,這巫族的事兒就都交給你了!”
以阿灸對他父親的瞭解,這事兒他絕對做得出來!
他不禁苦了臉,看向沈白焰。
沈白焰對他略一點頭,道:“若是成了事兒,流芳千古。”
阿灸倒不盼著這個。
只是見沈白焰剛在塔安站穩腳跟,便忙著辦私塾。
私塾每日讀書聲郎朗,聽著叫人心裡舒暢。
巫族人剛去私塾旁聽的時候,還曾被塔安的百姓轟出來過,最後還是寇老出來說,有教無類,兩族人這才坐到了一塊。
阿灸初知道這件事兒的時候,這心裡,也就想著能為自己的族人做些什麼。
而且沈白焰還打算建一個半開放式的武場,既給自己的兵馬操練用,百姓若想學個什麼拳腳功夫的,也可前去。
只是武場卻是要收銀子的,而且根骨不硬的人,也是不收的。
如此一來,阿灸這心裡想法就更多了。
今日聽沈白焰和宋稚不但沒有唱反調,反而鼓勵自己,阿灸方才其實一直在心中暗罵自己是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