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在屋裡做什麼呢?”蠻兒捧著梅花沒處獻寶,有些焦急。
流星牽著蠻兒走到院子裡,輕道:“夫人在誦經,替已故的曾氏祈福。”
蠻兒抿了抿嘴,方才那興高采烈的神色也沒了,有些懊惱的捧著梅花道:“是呀。先舅母亡故的日子快到了,我怎麼給忘了?”
“離那日子還有個把月,夫人倒不是因為這個,只是今日收到了西境的信,心有所感。”流星解釋道。
早膳過後,宋稚瞧了菱角的信,這心裡就不大舒服,菱角的信沒有豐富的辭藻,只是平鋪直敘的一番話,叫宋稚心頭髮痛。
流星伺候宋稚沐浴更衣又燻了香,如今在裡頭已經過了三個時辰。
宋稚吩咐過,不許隨意打攪,流星也不敢請她出來用午膳。
“孃親今日是不會吃午膳了,流星姑姑,你去讓松香姑姑弄些清淡好克化的吃食吧。我在這守著孃親。”蠻兒將梅花放在院中的石桌上,自己也在石桌邊坐下。
流星望了一眼屋子,對蠻兒道:“好吧。我讓人搬個椅子來,你去廊下坐著,別被冷風吹了。”
蠻兒皺了皺鼻子,笑道:“我知道。”
不知過了多久,宋稚推門出來的時候,只見到蠻兒裹著一條厚褥子,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蠻兒平靜的睡容叫宋稚心裡一柔,伸手輕拍了拍,道:“蠻兒?”
蠻兒醒了過來,褥子滑落,露出她懷裡的一捧梅花來。
“娘,給你的。”蠻兒睡眼惺忪,一見梅花倒精神了,旁的什麼也沒說,只將懷裡的梅花遞給她。
宋稚笑著接了梅花,對蠻兒道:“方才睡醒,當心寒風入體,快進屋。”
兩人一進屋,流星端著酸湯羊肉餃子即可就來了。
宋稚一向把蠻兒當做大人對待,說話做事總是有商有量的,此番事情也不曾瞞著她,細細說與她聽。
蠻兒鼓了鼓嘴巴,道:“外祖母認個錯,怎麼就這般難?這話說的,表哥心裡得多難受?”
她顯然是覺得林氏錯處更多。
“不難,只是向晚輩認錯,難。”宋稚喝了一口酸湯,胃裡好像被喚醒了一般,方才並不覺得餓,此刻卻是食慾大開。
“這事兒孃親還是別管了,讓弟弟與表哥談吧。”蠻兒道。
“他們倆?”宋稚微微一愣,道:“這事兒倒也是因著初兕而起,好吧,你去與弟弟說一聲。”
傍晚,兩隻鷹從餘心樓出發,朝西飛去。
這一回,信是定不會送錯了。
初兕儒兒寫了一封信,給林氏也寫了一封。
宋稚不知初兕這信裡寫了些什麼,但林氏在收到那封信的當日,便請了宋翎一家子來用晚膳。
儒兒雖不熱絡,卻也客氣,儘管是透著疏離,但好歹,能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