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角自然也分得了,只是她不知道這棉花要拿來做什麼。
“做鞋,做衣裳,做被褥都行。”逐月見菱角仍是一臉呆愣,想了想道,“我忘了,你大抵是不會做這些的。”
“棉花若是用不掉,就拿到外院的大廚房換點心吃吧。你喜歡的那道卷耳酥就是外院趙媽媽的拿手好菜,她家人多,棉花定是越多越好。”宋稚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入耳只覺得連聲音都是甜滋滋的。
“小姐,哪有你這樣教著菱角去私相授受的?”逐月嗔了一句。
“這哪算什麼私相授受。”宋稚掩著口打了一個小小的呵欠,“我只是教菱角物盡其用罷了。”
“主子是不是昨晚又偷摸爬起來看書了。”菱角毫不留情的戳穿,流星笑出了聲,“小姐,現在連菱角都知道您半夜會爬起來看書了。”
宋稚噘著嘴,攏了攏被子,道:“昨夜的話本剛看了一半,心裡七上八下的,總想著看看完。”
菱角自幼習武,從不覺得冷,見宋稚腳邊一個炭盆,手上一個暖爐,還裹得跟個雪團絨一般時,便覺得有些困惑。
“真這麼冷嗎?”菱角偏了偏頭,問。
“也沒那麼冷,只是暖和點也舒服點。”宋稚望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心裡十分羨慕。
“別光站著犯傻了,快來搭把手。”流星對菱角道,她正在展開絲韻堂送來的那一件吉服,就是宋稚生辰那一日要穿的那一件。
因為宋稚生辰就在五日後,所以這件吉服小竹生怕一人做不完,是讓絲韻堂另外兩個繡工精湛的繡娘跟著一起繡的。
“這料子是世子爺送的嗎?”菱角摸了摸這件吉服的裙邊,總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叫你瞧出來了?眼睛倒是很利。”流星拿了香爐擺在吉服下,這打算讓香氣一點點的沁進衣料裡頭。
菱角湊到流星耳邊輕道幾句,兩人明顯壓抑的笑聲傳到了宋稚耳中。
宋稚佯裝不悅道:“你們倆笑什麼?”
菱角神色有些狡黠,說:“小姐真的想知道嗎?”
宋稚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她這乾脆的動作倒是讓菱角一愣。
菱角便道:“我曾見世子爺穿過一件玄色的吉服,也是一樣的料子,只是用的染料不同罷了。估計著,這些都是從先王妃的私庫裡挑選出來的。”
宋稚眨巴著眼,眼眸亮晶晶的,倒是也不害羞,只是她從未見過沈白焰穿玄色,腦海中不禁開始想象。
流星開啟銅鑄的熨斗,往裡邊擱燒紅的炭塊,再由菱角拉著吉服的衣袖,開始熨正。
“誒!”流星舉著熨斗一路滑過去,菱角本應該鬆手的,但她卻遲遲不鬆開,“怎麼樣,燙到沒有?”
流星忙將熨斗擱到水盤上,又急又氣的說:“怎麼這麼笨,都不知道要鬆手嗎?!”
逐月和宋稚也連忙走過去察看,“燙到沒有?”
只見菱角低頭捏著衣袖搖了搖頭,抬首道:“這袖子裡有東西。”
宋稚接過衣袖捏了捏,裡頭果真有一個不硬不軟的細棍一般的東西,看樣子是被小心翼翼縫在裡邊的。
流星拿來一盒燙傷膏,逐月翻出一把尖頭的小剪子來。她拿起衣袖,掃了一眼便道:“袖子被人拆了一個小口。”
逐月用小剪子探進去,小心翼翼的將袖子裡藏著的東西夾了出來。
原來,是一根被搓得很細的紙卷。
逐月將紙卷遞給宋稚,只見宋稚將其展開,眉頭愈來愈緊皺,像是聞到了什麼極其噁心的氣味一般。
片刻之後,宋稚竟將這張薄薄的紙張給撕爛了。
“小,小姐?”其餘三人皆是不知所措,逐月問:“這紙上寫的是什麼?”
宋稚鬆開了眉頭,怒斥道:“寫滿了卑劣和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