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望了眼菱角隨著逐月離去的身影,嘴角微微抽動,實在是感到有點無言以對,“小姐,你為什麼對這個丫頭如此寬容?”
宋稚輕笑了一聲,指尖撥過雪絨背脊上的軟毛,將它的毛髮弄亂又撫回去,引得雪絨回首不解的看著她。
“只是覺得她這人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挺有意思的。我猜測,在莒南的事兒估計也是她自己藏不住才漏了出去。這樣的人就像琉璃缽子裡的水,一眼就望到底了。”
待菱角和逐月換過衣裳之後,菱角站在宋稚身旁,目光灼灼的望著她懷中的雪絨。
宋稚大方的把雪絨遞給她,菱角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只覺得像是捧著一團雪。
“怎麼會這麼軟?”菱角驚訝的說。
流星見她這幅沒見識的樣子,笑道:“你難不成沒抱過貓嗎?”
菱角搖了搖頭,無不遺憾的說:“我們那裡沒有貓兒要來。”
“為什麼?”流星順嘴一問。
“還不是因為那幫傢伙整天的煉些什麼……
菱角忽覺自己失言,緊緊的閉上了口,為難的看著宋稚。
宋稚勾了勾唇,拿起酒瓶晃了晃,道:“沒酒了,再去換一壺來。”
宋稚臉頰上已經出現了兩坨微紅,見逐月面上有遲疑之色,道:“那便換一壺蛋酒來,這樣行了吧?”
蛋酒得滾過才可以喝,酒氣也會散去大半,不容易醉,逐月聞言便笑著點了點頭。
外頭雨絲綿綿,裡邊酒香陣陣,菱角只覺宋稚這小日子過得實在是舒坦。
“你今日來,如果只為請罪的話,倒是可以回去了。我並沒有生氣,想來素水姐姐也不會太過為難你。”宋稚慢悠悠的眨了一眨眼眸,對菱角道。
菱角神色一僵,想到素水那不容置疑的命令,心裡便是一顫。
她依依不捨的將雪絨交給流星,再度跪了下來,道:“素水大人要我好好反思,說我心性不定,不適合留在姐姐身邊了,望宋小姐能收留我,為您效犬馬之勞。”
“哼,你以為小姐身邊是什麼人都能和伺候的嗎?就這麼紅口白牙的說上幾句話,就自作主張的想留在我們如意閣?”流星白了菱角一眼,言語間滿是不忿。
“誰是姐姐?”宋稚抓住了菱角話語間讓她最為不解的地方。
菱角的眼神錯了開來,選了個最安全也不出錯的說法,“姐姐就是管著我的人。”
逐月送來了蛋酒,宋稚仰脖痛快的飲下一杯,若有所思的望著空空如此的杯壁。
“世子爺對此事可什麼吩咐嗎?”
“世子爺並不理會這種微末小事,”菱角此言一出,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她想了半響,才慌里慌張的補充道:“我不是說小姐的事是微末小事,而是指我的事兒。”
流星又‘哼’一聲,嘟嘟囔囔的說:“這還差不多。”
“那你便留下吧。我現在就有一件事,要你幫我查清楚。”宋稚朝菱角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附耳過來。
聽完了宋稚的吩咐,菱角稍稍頷首,道:“是!”看那架勢竟是即可就要出發了。
“誒!”宋稚連忙喚住她,道:“你這是要做什麼?眼見就要天黑了又下著雨,還是明日再去吧。”
菱角展顏一笑,竟有幾分英姿颯爽的味道,“這晚上才是查事情的好時候。”
宋稚微一怔楞,道:“那可不成,女孩子不能老是風裡來雨裡去的,受寒了話,日後調理起來可費勁了。”
菱角見她一本正經的神色,便點了點頭,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逐月對宋稚道:“小姐,既然要決定要收下菱角,夫人那邊咱們該怎麼解釋?”
“照實說,就說是世子爺送來的,她那麼以夫為天的人,聽了必定高興。”宋稚毫不在意的說。
宋稚的性子逐月和流星是知道的,菱角卻著實被這話裡邊的不尊不敬給驚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