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箬微微一笑,面色羞紅,只覺得芮希此人著實溫柔體貼。
此時門外,小竹教著小學徒認完了皮料,見負責熨燙的丫鬟將一件衣裳送了過來,便道:“你幫我看顧一下團兒,宋小姐的那件銀絲彩蝶芍藥花繡紋斗篷做好了,我要給她送去。”
“師傅,這麼著急嗎?還是我去吧。”小學徒道。
“宋家有白事,這件斗篷顏色素淨,三小姐定是用得上,我要早些送去。”小竹搖了搖頭,道:“而且我還有事要安排給你,宋小姐生辰那日要穿的吉服料子已經送來了,我準備繡蝶戀花的紋飾,你先將繡線的顏色配好。”
“好。”小學徒將團兒一把抱起,道:“走嘍!咱們回製衣坊嘍!
小竹則抱著斗篷前往宋府,小竹做這件斗篷的時候,尺寸有些吃不準,做的偏大了一些,原以為還會再改上一改,可宋稚說自己冷天喜歡寬大一些的斗篷,便收下了。
第二日,宋稚就穿著這件斗篷去了林府,那日的宋翎和宋稚風塵僕僕的回到了家,雖說宋翎已經從飛鴿傳書中獲知此事,但經人詳述,更能知那日之形勢之險惡,兩人對小陳氏很是感激,便一同去宋家向小陳氏道謝。
聽了二人的來意,還未等小陳氏說點什麼,林清言大手一揮,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說這個謝字!”
小陳氏頗有些無奈的睇了他一眼,滿是柔情的目光,恰巧落進宋稚的眼中,她心想,‘若不是舅母這般愛重舅舅,只怕是也不會對孃親的事兒這般上心了。’
小陳氏略帶不安的說:“我見那丫頭實在是個禍患,等不了你們回來便做主送去了銅庵堂,若是妹夫回來了,會不會不滿?”
宋稚和宋翎連連搖頭,還未說什麼,又聽林清言一聲道:“他敢!?我為著自己的妹妹好!他有什麼可說的!”
小陳氏無奈的輕拍了他一下,“你怎麼老愛搶別人的話頭。”
林清言想了片刻,笑道:“許是剛從父親那回來,給憋壞了吧!你們也知道,我在他面前都只有聽的份!”
“在孩子們面前怎麼也渾說!”小陳氏見宋稚和宋翎都抿著嘴微微笑,又在林清言身上拍了拍。
宋稚見他們二人多年夫妻仍舊恩愛如初,只覺自己和宋翎彷彿是打攪了。他們兄妹二人對視一眼,宋翎開口道:“舅舅、舅母,臨出門前答應了孃親要回家用晚膳的,現在天色也不早了,先行拜別。”
“喲,那我可就不留你們倆了。”小陳氏本已經叫小廚房加菜,可聽宋翎這樣說,也只好作罷。
“一家人,不必多說,改哪天表哥休沐了,我們自會來打擾。”宋翎一笑,倒多出了幾分林清言的影子,都說外甥像舅,也是不假。
午後林氏多用了一碗血糯米紅棗粥便積了食,所以晚膳推遲了半個時辰。
故而,兄妹二人既沒有騎馬,也沒有乘轎子,慢悠悠的往宋府走去,平安和逐月遠遠的跟在後邊。
“李朔風是哥哥的人還是世子爺的人?”宋稚忽然發問,讓宋翎臉上不自在的神色無從掩飾。
“是我的人。”宋翎摸了摸鼻子,還是老老實實的說。
“哥哥何時有了自己的人馬?”這疑惑在宋稚心裡壓了幾日了,索性統統問出來。
“也就是去年的事兒吧。這幾個小子,還是父親讓我從他軍中挑出來的。”宋翎說了一半藏了一半,自以為天衣無縫。
“可是皇上有所授意?”宋稚此話一出,宋翎倏忽的頓住了腳步,轉身看著宋稚,“憬餘與你說的?”
宋稚露出一個有些狡黠的笑意,“就不能是我自己猜的?”
“猜能猜的這麼準?”宋翎撇撇嘴,並不相信。
“皇上性子多疑,也就爹爹和世子爺得他三分信。爹爹常年在西境,他在京中便缺了一隻眼,可不得補上嗎?哥哥,自是一個上佳人選。”宋稚多說一字,宋翎眼中便多一分不可思議,“哥哥為何這樣看我?”
“沒,”宋翎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只是覺得你與憬餘一定會琴瑟和鳴。”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