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流星迴過神來,發覺茶香這話好像是在說自己有口氣。
流星哈了一口氣,並沒有異味,就對茶香說:“怎麼忽然這樣問,我哪裡有味道不成。”
這個問題本就叫人尷尬,茶香不大好意思說:“只覺得像是有蒜味,我這人不愛吃蒜,對蒜味格外敏感些。”
這就更加奇怪了,當值的日子裡,流星是不可能吃蒜的。
“許是哪裡沾染了,也許是我聞錯了。”茶香見流星在自己身上四下嗅聞,忙道。
只見流星的動作停住了,她緩緩拿起乳母的那件衣裳,幾乎是將臉埋進去一般,嗅了嗅,道:“好像就是這件衣服的味道。”
茶香也聞了聞,果然是一股淡淡的蒜臭味,“這乳母好大的膽子,明明還在給小公子餵奶,居然敢吃蒜?”
流星捏著那件衣裳,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她順手抄起腳邊簸箕裡的剪子,絞了一片佈下來,然後她拿起炭盆邊上的火鉗,夾住這片布擱到炭盆上邊烤。
流星和茶香兩個人的眼睛看得分明,火苗明明沒有碰到布片,這布片卻一下燒了起來,成了一團青白色的火團。
“呀!”茶香忍不住驚呼一聲,“這是什麼鬼把戲!”
“鬼把戲,說的好,就是個鬼把戲。”流星看著這團火,恨恨道。
今日這看似倒黴的事情,想不到已經是走了大運!
若是那乳母是抱著初兕的時候,靠近了火盆,這屋裡又恰巧缺了人,流星簡直不敢想下去,整個人都開始發起顫來。
“我給你打盆水去!”茶香說罷,拿著簸箕就出去了。
流星方才碰了這件衣裳,這衣裳又這樣的蹊蹺,若是沾染上什麼就不好了。
流星一人坐在屋中想著,“乳孃的吃穿用度和小公子的別無二致,她這衣裳是怎麼叫人做下這番手腳的?”
宋稚不在,流星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這件事,幸好這幾日大雪,府裡早早就落了門禁,不許下人隨意出入,以免平白生了事端。
這禍端若出在府裡,就現在的局面而言,他也逃不出去!
流星想著,宋稚至多午後便會回來,她尋了個由頭將乳母和與乳母接觸過的丫鬟看管了起來,等著宋稚回來詳查此事。
等未曾想到,等到了申時,宋稚兩夫妻還未回來。
初兕自然要吃奶,幸好這李兒娘平日裡的吃穿用度也是不差的,乳汁也豐沛,這才沒餓著初兕。
流星一直在邊上瞧著,看初兕喝飽了奶之後,滿足的打了一個奶嗝,並無異樣。
初兕與蠻兒玩了一會子之後,便甜甜的睡著了。蠻兒坐在小矮几上,牽著弟弟的小手,問流星:“孃親什麼時候回來?”
流星也很想出去尋宋稚,可是這外面的積雪都快與臺階並高了,大家夥兒行動都是從迴廊上走,若是在府裡行動還好說,可是出去的話,真可說是寸步難行。
“宋府添丁,夫人應當是高興壞了,所以在宋府都多待了些時辰。蠻兒不必擔心,有奴婢陪著您呢。”這場大雪將王府變成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小院,雖寧靜,可也讓人有幾分心慌。
流星安慰蠻兒,也是安慰自己。
主僕倆正在屋裡守著初兕,門忽開了一條縫,流星馬上起身察看,見到了菱角,她心裡頓時穩了幾分。
菱角的情況卻不太好,滿身狼狽,一雙通紅的淚眼。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見菱角這個樣子,流星自然要問。
蠻兒也跑了過來,屋外寒風一陣陣往屋裡鑽,菱角忙將門關上了。
菱角睇了蠻兒一眼,有些遲疑,可蠻兒是主子,她總不能叫蠻兒迴避,只好道:“宋府的小夫人,只有出氣,沒有進氣兒了。”
“舅母?!”蠻兒驚愕道。
菱角雖沒瞧見曾蘊意,可見到宋稚從她屋裡出來時,那淚意崩潰的樣子,也不由自主的跟著哭了一場。
“嗯,夫人和王爺也不知要待到多久,讓我先回府瞧瞧,府裡可安穩?”
這話本是隨口一問,卻見流星搖了搖頭,她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說給菱角聽,道:“你快幫我瞧瞧,那衣裳上到底有些什麼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