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已經起身,想來是去處置這件事兒了。
宋稚有點擔心菱角的處境,便將蠻兒放到沈白焰膝上,準備去解決此事。
她正要起身時,聽見冒籍君漫不經心的說:“一點子小事,何須王妃親自前往?煎安,去讓公主別在這兒給我多事!”
宋稚猶豫的看向沈白焰,只見他輕眨了一下眼,這才重新入座。
沈白焰往身後的椅背上輕輕一靠,伸了伸腿,一派淡定閒適之態,對冒籍君道:“當真無妨?”
沈白焰移了身子,正露出冒籍君的吃相來,他正毫不客氣的吃著沈白焰面前的白切羊肉,聞言渾不在意的道:“我女兒的性子我還不清楚?定是看你家的丫頭漂亮,心裡不舒坦呢!教訓兩句就好了。”
宋稚雖對他這輕描淡寫的說法並不贊同,可也不會閒的沒事做,去管他的家裡事,只端起跟前的一碗杏仁酪,餵了一勺給蠻兒。
蠻兒莫名其妙被人針對一番,頗有幾分可憐的望著宋稚,貼著宋稚的耳朵小聲說:“菱角姐姐沒事吧。”
“你爹爹在這兒,能出什麼事兒?”宋稚見不得蠻兒受委屈,本想自己去討要個說法的,見冒籍君自告奮勇的遣人去了,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只好小心安撫女兒。
蠻兒睇了沈白焰一眼,見他氣定神閒的在旁,也就安心吃酪了。
不一會兒,先是菱角回來了,然後五公主也入座了,只是不見玖滄公主。
宋稚轉首瞧了菱角一眼,只見她渾身上下並無異樣,而且衝自己微微搖頭,示意無事才放心了。
五公主臉上也瞧不出什麼異樣,似乎只是去更衣了。
十公主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動向,見菱角回來了,才鬆了一口氣。
她原先就旁敲側擊過五公主,叫她好好管束玖滄,不要如此乖戾,不然何時得罪了人也不知道。
不知道是玖滄從根苗上就歪了,還是五公主壓根就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
十公主自認已經是仁至義盡,也就不管這件事兒了。
宋稚則喂蠻兒吃著東西,光看臉上的神色,也瞧不出什麼來。
“孩子年幼,許多行為都是有緣故的,你也別裝聾作啞,既生下來了,也該好好管教。”
叫宋稚沒想到的是,沈白焰居然開口點了冒籍君一句。
冒籍君擱下筷子,臉上的笑容變也未變,對沈白焰道:“我對玖滄可謂是寵愛有加,攝政王何出此言?”
“若是真的寵愛,就該管束,否則即為捧殺。你心裡若有不忿,也不該在孩子身上找補。”沈白焰半點面子也沒給冒籍君留,直接戳破了。
這短短几句話不知蘊藏了多少秘密,宋稚當即將蠻兒遞給司茶,道:“公主吃得有些多。菱角,你帶著她去尋冬春,你們一塊消消食,別讓公主著涼了。”
這身邊伺候的人走了大半,只剩下個流星。
宋稚重新執筷,流星便替她颳了一塊潔白細膩的蒸魚肉,擱到她的小碟裡供她品嚐。
冒籍君瞧著宋稚方才這番行雲流水般的處事方式,見她現在又裝得一臉淡定,像什麼也沒聽見,真真是個兔子麵皮的狐狸崽子。
冒籍君忍不住對沈白焰道:“你們倆還真是夫唱婦隨,一路性子。聽說也是老皇帝給你們訂下的親,咱倆都是盲婚啞嫁的,怎的你就這般好運?”
宋稚不客氣的斜了他一眼,叫冒籍君一啞。
沈白焰直起身子,擋住冒籍君的視線,道:“少在這說些有的沒的,蹭我的吃食,回你自己的位子上去。”
“嘿!你這人!”明明自己做東,卻被客人指責說蹭飯,冒籍君真是吃了一肚子癟。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總是坐在這邊,也不像話,起身撣了撣衣裳便氣沖沖的走了,旁人還以為這兩人之間又怎麼了呢。
冒籍君在五公主身邊落座,宋稚從眼角余光中瞧見五公主本想與冒籍君說幾句話,卻被冒籍君不耐煩的打斷了,看五公主其以為常的樣子,並不是一次兩次了。
席面散後,宋稚叫廉王妃扯住說了幾句話,她前些天給王府送來了請帖,邀請宋稚和沈白焰去參加她小兒與郭家女兒的婚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