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使勁憋著眼淚,不想在宋稚跟前落淚,叫她再添煩惱。
“這也太奇怪了,在我送的糕餅裡頭做手腳?為何如此?我又與那朱娘子互不相干。”
宋稚此時心神慌亂,聲音也大了幾分,將蠻兒吵醒了。
流星喚了乳孃將蠻兒抱走了,蠻兒趴在乳孃肩膀上還玩著逐月送她的那個蓮花燈呢。
“陪我去更衣,我去逐月家中瞧瞧。”宋稚左思右想,還是不安心,決定要親自前往。
流星雖擔心逐月,但還是反對宋稚前往。
“菱角已經去了,您就別去了。”流星使勁搖了搖頭,阻攔著宋稚。
院外忽傳來了些許爭執聲,宋稚厭惡的皺了皺眉,道:“定是嬤嬤生事,且先回屋。茶韻你去拖一拖她們,若是拖不住了,讓她們在偏廳等我。”
茶韻領了命令,提著裙子朝院門外跑去。流星讓人打了水來,替宋稚擦拭過,隨後又換上得體的衣裳。
“真如蒼蠅一般討厭。”宋稚揚了揚下巴,讓流星給自己整理珠串。
“可這兩個嬤嬤實在是難辦,當初賞下來的時候就說是陪著公主長大的,若不是您又有了身子,推了太后的幾次宴請,怕是太后早就要問您,為何不讓這兩個嬤嬤教養公主了。”流星替宋稚理好了衣裙,站起身子,道。
“這個公主的稱號,倒是麻煩更多些。”宋稚將手搭在逐月身上,不悅的說。
茶韻此時走了進來,對宋稚福了一福,臉上還有一絲嫌惡的表情尚未完全褪去,道:“夫人,兩個嬤嬤方才在太陽底下站了許久,又與咱們守院門的婢女爭執了半天,渾身熱氣,略有汗味,奴婢怕您的身子受不住。”
“那您緩緩再去?奴婢先讓人偏廳放冰鑑和香爐,或是讓她們去沐浴更衣,等味散了您再去。”流星道。
“味若散了,我可怎麼脫身呢?”宋稚忽微微笑了起來,抽出一條冰絲帕子來。
兩僕一主朝偏廳走去,只見那兩個嬤嬤正在廳中不住的踱步,見宋稚來了,兩個嬤嬤倒是也乖覺,忙過來給宋稚行禮。
宋稚卻是站住了腳步,似乎是被迎面一陣風吹的站不穩,往後略躲了躲。
兩位嬤嬤不解的對視了一眼,只見宋稚用帕子略按了按嘴角,一臉的欲言又止,還有些許尷尬。
待宋稚在上首坐定,那位長臉的嬤嬤就忙不迭得說:“王妃,今日那事兒您可知道了?”
長臉的嬤嬤姓常,倒是好記,另一位圓臉的嬤嬤姓應。
“咳咳,我知道。”宋稚拿掉帕子,手又虛晃了一下,想要重新捂住口鼻。
“您這是怎麼了?”應嬤嬤不解的問。
“沒,沒事。”宋稚沒有說什麼,只是忽然起身,坐到了左首,離兩位嬤嬤遠了一些。
這左首一向是沈白焰的位次,見宋稚莫名其妙的坐到了這邊,應嬤嬤撇了撇嘴,只以為宋稚不敬。
“這事兒涉及到王妃的清譽,王妃一定要好好處理才是。”常嬤嬤道。
“這個自然,我已經遣人去查了,待事情水落石出,自然是橋歸橋路歸路。”宋稚這話說的不軟不硬,常嬤嬤並不十分滿意,剛欲開口,卻見宋稚捂住口,乾嘔了一聲。
“實在失禮。”宋稚捂著胸口,虛弱的說。
流星一臉糾結的說:“嬤嬤,能否請你們先回去沐浴更衣。”
常嬤嬤和應嬤嬤老臉一紅,張著口半天說不出話來,她們身上確有汗味,但來之前她們二人已經用冰片粉撲了出汗的地方,也不至於讓宋稚如此噁心吧?
“我懷孕時一向對氣味敏感些,嬤嬤不必介懷。”宋稚這句話,算是給兩位嬤嬤身上的汗味下了定論了。
這兩位嬤嬤畢竟也是宮裡出來的,看重臉面,見宋稚面色不好,唯恐自己擔上罪責,忙道:“是老奴的不是,老奴這就先回去了。”
“流,流星,送送嬤嬤。”宋稚靠在太師椅上,道。
“不必了。”兩位嬤嬤一臉窘迫的離去了。
茶韻和流星乖巧的站著,片刻之後,一齊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