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魚貫而入的婢女們,沈白焰不易覺察的皺了皺眉,卻湊巧讓迷迷瞪瞪的宋稚給瞧見了。
“世子、夫人。熱湯備好了。”流星福了一福,道。
“嗯,你們先出去吧。”宋稚道,流星微微一怔,也沒有多說什麼,乾脆利落的把人都遣出去了。
“你不留人伺候嗎?”沈白焰不解的問,卻見宋稚一言不發的向自己張開了雙臂。
宋稚現在能做的動作估計也只有這個了,腰背痠軟的不成樣子,簡直像是在醋裡頭泡了一夜。
沈白焰簡直是求之不得,溫香軟玉在懷,還能一同鴛鴦戲水,本以為是美事。
可屢屢想要佔點便宜的時候,都被美人的怒視和喊痛給止住了。
宋稚趴在沈白焰肩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與浴桶裡的花瓣,“這院子是你原先自己住的嗎?”
美人的氣息拂在沈白焰背後的肌膚上,簡直是種甜蜜的懲罰。
“嗯。”沈白焰道:“原先這院子裡沒有什麼婢女都是小廝,成親之後會不太方便,便只留了三個小廝,其餘的都遣到外院去了。”
“是不是有人讓你煩心了?沒事,這院子裡的人你隨意調配就是,本來就是我讓莫姑姑新選的,你要她們各歸各位也行,只留你自己看著順眼的使喚就好。”
“我……
宋稚不過問了這麼一句,沈白焰便說了個底兒掉,日後怕是有什麼事情想要瞞著他也難。
這婚房就設在沈白焰原先院子的正屋裡,宋稚以後自然也是住在此處。
這本是尋常。
可莫姑姑總以為就沈白焰的孤高性子,定是不會單獨讓人直接住進自己的院子裡,而是另闢一處做為二人的居所。
直到沈白焰下令讓人佈置新房的時候,莫姑姑才知道自己猜錯了,也小覷了這個新夫人。
“老奴莫嬌蘭攜璀光院上下給夫人請安了。”
宋稚已經從沈白焰口中得知這位莫姑姑原是王妃的心腹丫鬟,在這王府裡頭生了根,女兒、兒子、孫輩都在王府裡邊做事。
‘難怪了。’宋稚翹著指尖捏起茶杯蓋,心想:‘這麼大的年紀還這麼看重權利,原是全家都吃這一口鍋裡的飯呢?’
“起來吧。”宋稚將一口未動的茶放回原處,方才的動作彷彿就是隨手玩玩。
堂下跪著的人陸陸續續的都起來了,莫姑姑只跪了那麼一會會兒,膝蓋似乎就受不住了,由青竹扶著才站了起來。
“莫姑姑可是身子不太好?”宋稚微微皺眉,略帶的問。
“老奴在府上伺候各位主子都快四十年了,人老不中用了。世子爺看在往日情分上,免了老奴不少禮數。”
這是在埋怨宋稚受了她的跪禮呢!
“呀,姑姑怎麼不早說呢?!”這位新夫人露出略顯驚惶的神色來。
莫姑姑才得意了一瞬,就聽宋稚脆生生的說:“一直看顧我的這位秦媽媽倒是個身子康健的,就讓她來幫姑姑一把。姑姑也好歇歇,就在府上頤養天年可好?”
秦媽媽身量高挑,看著確實健朗,她衝莫姑姑點點,算是打過了招呼。
“不必了!”莫姑姑一時情急,口氣也衝了點。
宋稚的臉色一下便冷了下來,“姑姑倚仗著自己資歷老,便可這樣對主子呼呼喝喝了嗎?”
“夫人言重了。老奴,老奴不過是一時口快,老奴這把喉嚨就這樣子,總是刮的人耳朵不舒服。老奴以後不敢了!”莫姑姑慌忙跪了下來,這下的動作倒是利索。
宋稚這才呷了一口茶,慢條斯理的說:“姑姑這下跪的倒是爽快。”
宋稚不再理會她,目光一一從堂下眾人的臉上掠過去,大多都是驚慌之色,也有不諳世事的一派懵懂。
逐月順著宋稚的目光看去,“你叫什麼?”逐月指了指那個年紀明顯不大的丫鬟。
“奴婢,奴婢叫雀兒。”那丫鬟生的倒是與流星一個路子,都是喜麵人,只是她的臉盤子更大些,瞧著有幾分傻氣。
宋稚見她的衣裳是這些人裡頭最舊色的,心下便多了幾分憐憫。
她掃了逐月一眼,逐月便道:“茶韻,你看著這丫頭能在你跟前做點什麼吧。”
“爺院子裡的小廚房,原先都是哪些人?”宋稚此言一出,莫姑姑心裡便是一喜,‘好啊,到底是嫩,手伸的太快也太長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