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兒真是醉的厲害了。”十公主暗自咋舌,還沒見過沈白焰這麼老老實實的被人戳胸口。
四個人站在一塊難免引人注目,林天朗和沈白焰果然就被點名要過來喝酒。
沈白焰覺得宋稚身上都快透出的酒香了,他有些不放心的瞧著她,不肯挪步子。
菱角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走了出來,挽著宋稚對沈白焰道:“世子放心,我送主子回去。您去替宋公子擋一擋酒吧。來日還得求宋公子放您一馬呢。”
這話一說,宋稚有些害羞的轉過了身,默默大趴在菱角肩頭,不說話了。她這般小孩氣的舉動讓沈白焰覺得心尖一酥,心道,‘先前總是一副少年老成,世事通透的模樣,現下醉了,倒是返老還童了。’
菱角瞧見沈白焰嘴角微微牽動,‘竟是笑了!?’
“主子,世子爺居然對我笑了誒!”菱角扶著宋稚回如意閣歇息,一路上還是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宋稚此時正是雲裡霧裡的狀態,骨頭裡都帶了幾分醉意,似懂非懂的道:“世子,很好的。”說的話斷斷續續,也不完整,像是牙牙學語的小孩。
菱角只覺得她現在的模樣十分可愛,扶著她回了如意閣。逐月和流星兩人忙伺候她梳洗,見她躺在被窩中還嘟嘟囔囔的說些別人都聽不分明的話。
逐月俯身聽了半天,也聽得不是很清楚,笑道:“小姐今日開心,真的是喝多了,說了些什麼也聽不清楚。”
“崔家送來的女兒紅有些年頭了,我雖沒喝,聞著卻也覺得奇香,定是有幾分酒勁。”一說起那酒,菱角心裡倒是也癢乎乎的。
“饞了吧?”流星不知道怎麼的看透了她的心思,偷偷摸摸的從菱角背後探出半個腦袋。
流星比菱角略矮一些,剛好能把下巴擱在菱角肩膀,菱角把她肉呼呼的小臉託在手掌裡,道:“你不也饞了嗎?跟在小姐邊上久了,各個都是小酒甕子。”
流星掙開她的手,嘟著嘴道:“你這人怎麼成天愛捏臉,我是想說,小姐給咱們三人留了一小罈子酒,要不現在開了喝了?”
菱角有些遲疑,往內室睇了一眼,逐月見她的神情,便道:“沒事,小姐的醉相可好了,只會一覺睡到大天亮,你們要是想喝,我去端個碳爐子來,咱們在這兒暖一暖酒,若是小姐有個吩咐,咱們也好照應著。”
流星是個急脾氣的,連蹦帶跳的就出門了。“我去拿,我去拿。”
“小心臺階。”菱角趕緊吩咐道。
宋稚在屋裡頭睡得香甜,外頭三個丫鬟一同圍著暖烘烘的炭爐子守夜,褐色的酒壺蓋一掀開,冒出一股子勾人的酒香。
菱角舉起酒杯與逐月和流星輕輕一碰,一聲脆響。
原先菱角雖面上不顯,但自覺與她們不同,不論是身份還是眼界總是高那麼兩分,可這些時日來,朝夕相處,亦慢慢體會出這兩個姑娘的好處來,與她們及宋稚在一起,守著這四四方方的小院,總覺得歲月綿長靜好。
“呀,”流星望著窗外忽道:“落雪了。”
雪片大如鵝毛,一扇窗子望出去約莫又幾十片之數,不知是不是心境不同,總覺得雪片落下來的姿態也格外優雅一些。
逐月捏著小酒杯小心翼翼的啜了一口,感慨道:“是啊,落雪了。今天的日子真是好。”
一向嘰喳性子的流星忽輕柔道:“若是小姐大婚那日,也能有這樣好的瑞雪就好了。”
逐月點了點她的腦門,“喝醉了吧?小姐成親得要三月了,那時節若是落了大雪,豈不是慘了。”
“落點點小雪,凍死蟲害凍不死莊稼便好了。”菱角總結道。
她們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裡屋,想著宋稚成婚那一日會是怎樣的景象呢?
本來宋翎成婚是在宋稚的婚期之後,總得要到下半年吧?可被崔丞相的事情一打岔,宋翎反倒成親的早,而宋稚的婚期又是變不了。
年下熱熱鬧鬧的日子總是過得快,宋稚的婚期眨眼就在眼前了。
若不是恬兒一天天長大,變得愈發精靈可愛,林氏心裡怕是要更加空落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