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長婉和宋稚兩人對長公主府並不熟悉,故而沒有走遠,只是在池邊的迴廊上走了幾步。
樂聲嫋嫋,姜長婉站在迴廊的圍欄旁,神色自在。
“姐姐小心,這紅柱矮的很,若是跌進水池裡就不好了。”圍欄只有人的小腿高,宋稚囑咐說。
圍欄上支了燈籠,溫柔的黃光照著這池裡黑水紅魚,顯得分外好看。若泉從隨身的繡包裡拿了一包魚食出來,遞給姜長婉。
宋稚輕笑出聲,“姐姐還是這樣的性子,喜歡餵魚兒,隨時都要帶著魚食。此刻拿來喂這河裡的紅魚正好。”
姜長婉將魚食包遞給宋稚,她指尖微聚,捏起一撮魚食撒向池中。池中魚兒歡快躍動爭食,激起輕輕水聲。
“嗯,還是這兒舒坦。”宋稚展開雙臂,連伸個懶腰都這般的好看,像是跳舞一般。
“怎麼宋小姐覺得今日宴席很是無趣?”特意拖長的傲慢女聲響起,姜長婉一驚,不留神將大半的魚食都撒進了池中,池中的紅魚遇到這般的‘盛宴’,水聲嘩啦作響。
宋稚轉身微微頷首,淡道:“縣主。”
都說這月下觀君子,燈下看美人,陶綰容今日直到這一刻才知這話所言不虛。
宋稚站在這燈籠下的模樣,跟方才在殿內的模樣相比,又有了幾分不一樣的美。
陶綰容看得眼痠,心裡又多了幾分不滿。“今日請宋小姐前來,可是勉強了?”
“縣主說笑了,食物美味精緻,歌舞悅耳動人,能得長公主的邀請,自是臣女的榮幸,怎會勉強?”宋稚先是回頭望了姜長婉一眼,見她已然鎮定下來,這才回答道。
“真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辯,除卻一張皮相,你這樣的女子,竟也能做憬餘的正妻?”陶綰容一開口,便是一串難聽又尖銳的話。
“縣主怎可這樣說話!?”姜長婉替宋稚憤憤不平的說。
“你是她的丫鬟嗎?何故替她說話?”陶綰容咄咄逼人的說,她向前走了兩步,離宋稚只有半臂距離。
她長得和大長公主不是很像,但同樣都是給人一種魅惑的感覺,長公主的媚在她周身的氣質上,而陶綰容的妖媚則更加的露骨一些,狐媚眼兒、小小的鼻子、肉肉的一張唇,說話的時候喜歡虛著眼,彷彿沒睡足。
“你!”姜長婉何曾受過這個樣的委屈,氣得張口結舌。
陶綰容抬了抬眉,不屑的睇了姜長婉一眼,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宋稚一眼,宋稚今日的衣裙寬鬆,看不出裡邊的身段。
“哼。”陶綰容的冷哼明明白白的落進宋稚耳朵裡,逐月見她的目光落在宋稚的胸脯上,心裡氣的不行,但又不能出言分辨。
“臣女方才是因為有幾分薄醉,所以才出來吹風醒神,出來也有些時候,該回去了。”陶綰容為何如此這般針對宋稚,宋稚是明白的,正因為明白才不欲計較,她牽起姜長婉正欲離開,卻被陶綰容狠推了一把,向後跌跌撞撞的退了幾步。
宋稚堪堪站穩,卻聽見姜長婉一聲尖叫。她想也不想,反手就去抓姜長婉,她的手臂一陣鈍痛,卻不敢洩一分力氣。
“小姐!!”姜長婉的身子大半都掛在圍欄外頭,半邊的身子已經浸在水裡了,若不是宋稚還緊緊的抓著,怕是已經落進水裡了。
若泉和逐月連忙合力把姜長婉拖上來,陶綰容站在邊上一動不動的看著。
“姐姐,你沒事吧?”宋稚拖著自己的手臂,面帶痛楚之色。
姜長婉的手臂上有大片的擦傷,整個人驚魂未定,嚇得都說不出來話。
“這是怎麼了?”沈雪染聽見這幾聲女人的尖叫,如何能坐得住?從殿內出來之後,又看著她們四人跌坐一團,又見陶綰容立在一旁,像個沒事人一般,真是一頭霧水。
“母親,宋家小姐粗手笨腳的把自己的小姐妹給撞到河裡去了,還好婢子們眼疾手快,不然可要鬧出人命來了。”陶綰容快步走到沈雪染身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