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不是這樣的。”逐月幫宋稚託著受傷的胳膊,急急地分辨說。
“那是怎麼樣?難不成是我推的?”陶綰容這話說的,像是在打趣自己。她挽著沈雪染的胳膊,腦袋斜斜的靠在沈雪染肩上,對一旁的婢女道:“還不把這兩位小姐扶起來,去換了髒汙衣裙。”
“你!”逐月氣得打顫,剛要張口反駁卻被沈雪染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給堵了回來。與此同時,宋稚受傷的手也在逐月的胳膊上輕拍了兩下。
“公主,這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倆現在這狼狽模樣也不大得體,就先行告退了。”宋稚在逐月的攙扶下起身,她儘量把胳膊放下,顯出一副無事的樣子。
“之後還有不少節目,你們倆人這樣就走了可不是掃興?在府上換了衣裙不就好了,何必這般矯情,急匆匆的說要走呢?難不成請你來反倒是勉強了呢?”陶綰容又提起這番說辭,她知道這些話是沈雪染最不願意聽,故意字字戳她的心窩。
果然,只見沈雪染的眉目寒意漸重,“帶兩位小姐去換衣裙。”
“縣主說笑了,我與姜姐姐怎會這般想?姜姐姐的馬車上自備了衣裙,她又溼了衣裙,經不起耽擱,受了風寒就不好了。不若徑直去更換了,再回來入席。”宋稚喊的雖是縣主,但卻是看著沈雪染說的。
既然宋稚這樣說,倒是也無不可,沈雪染渾不在意的點了點頭。陶綰容神色有些莫名的焦急,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卻因為沈雪染的轉身離去而被打斷了。
她在原地立了片刻,一雙狐狸眼像是甩了鉤子過來,宋稚也不理她,讓逐月扶著自己往外頭走去。
“姐姐沒事吧?”宋稚對姜長婉道,她話音剛落,還未聽到姜長婉的回答,身旁的假山後就傳來一陣細細索索的聲響。
姜長婉握著宋稚胳膊的手頓時就緊了緊,兩個婢女將姜長婉和宋稚護在身後,“什麼人?!”若泉一聲呵道!
假山後邊靜悄悄的沒有聲響,“快走。”宋稚對姜長婉耳語道。今日之事,處處透著詭異,宋稚覺得多待一刻都會出問題。
一行四人的腳步匆匆,轉眼間就從花園裡走了出來。此時,假山後走出個紅衣男子,夜色昏暗看不清他的長相,依稀可見他的眼眸明亮,目光灼灼,像只貓兒一樣,彷彿對一切都很有興趣似的。
“公子,今天的事兒成不了了,咱們先回後院去吧。若是讓公主瞧見了就不好了。”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在他身側道。
“那兩個女人之中,哪個才是縣主要對付的?”紅衣男子問。
“眉目更嬌些的那個。”小廝道。
“喲,那可是難了。縣主雖說也算個美人,但到底是個俗物。如何比得過那個如月如風般的姑娘。”紅衣男子語帶譏誚,似乎並不十分敬重陶綰容。
小廝也是無聲一笑,他雖贊同,但是礙於身份低微,並不敢接這個話茬。
……
“主子們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現在可是要回去?”宋家的小廝和姜家的小廝因這百無聊賴正聚在一塊閒話,見自己的主子出來了,連忙上前道。
“小姐,不如徑直回去吧。那個縣主陰陽怪氣的,可不知道又要鬧出什麼事兒來。”若泉擔憂的說。
姜長婉有些拿不定主意,看向宋稚的目光有問詢之意。“逐月你去回話,就說姜姑娘更換衣裙的時候發現身上有傷,我過意不去,就陪姜姑娘先行回府醫治了。”
“好。”只要能讓宋稚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逐月願意做任何事情,何況姜姑娘身上的確有擦傷,並不是信口胡謅的。
“今日真是連累姐姐了。”宋稚有些過意不去,雖說是因為縣主推了宋稚一把,她才不小心帶累的姜長婉,但姜長婉終究是無辜。
“咱們倆是打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比親姐妹還親近,你還跟我還說這個客氣話。”姜長婉睇了宋稚一眼,剛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就輕輕的‘嘶’了一聲。
若泉把姜長婉的袖子挽起來,半個小臂都被擦破了皮,有幾塊嚴重些的地方還露出了泛著血絲的嫩肉。宋稚看著姜長婉這傷處,心疼極了,“車上可有藥?”
“有。”若泉從座位下邊抽出一個小小藥箱來,開啟一個鴉色的瓷瓶。
“我來。”宋稚忘了自己手也傷到了,一抬手便是一陣錐心之疼,只能軟綿綿的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