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芮希。
宋稚不語,只冷冷的看著他。
“宋姑娘莫怕,我是林府上的一個學子,曾有幸在林夫人生辰那日見過姑娘,所以認得。”芮希的相貌親和,極易讓人放鬆警惕。
但,宋稚又怎敢對他放鬆警惕?
落日餘暉從竹葉間零星的散落下來,能看清宋稚烏髮雪顏,一點朱唇,自是極為動人的模樣,但一開口,語氣卻是極冷。“為何在此,此乃女客住所。”
芮希頓了頓,又溫聲說:“聽聞戒逸住持今日講經,所以慕名而來,但是大殿內香火太盛,我有些不適,便出來走走。且,姑娘沒有發覺自己已經出了女客住所嗎?”
見宋稚的神色愈發冷淡,芮希心下茫然不解,忙道:“我見那位姑娘往那處去了。要不我陪姑娘去尋尋她?”
“不必,這裡雖不是女客住所,但是近在咫尺。你身為學子,連避嫌都不會嗎?我勸你還是速速離去,若是讓人家的家丁抓住了,一頓毒打是跑不了的。”宋稚說完,就不在理他,朝姜長婉消失的方向走去。
她看起來淡定,但心如擂鼓,手心盡是虛汗,對著前世愛過恨過怨過的男子,能做到這番應對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她沒有回頭,所以不曾看見芮希臉上陰鷙又不解的神情。
宋稚朝那個方向走著,終於聽見了一聲女子的驚呼,連忙小跑幾步。
見到的卻是一個小小的斷坡,約莫兩丈高。
宋稚小心翼翼的向下望去,卻見姜長婉正完好無損的臥在一個男子身上,神色嬌羞。
宋稚連忙掩口,後退一步,卻不小心踢落了一塊石頭。
“誰!?”那男子極為警覺,厲聲呵道。
“姐姐。”宋稚靠在竹子上,很無奈的應了一聲。
四周寂然,只有鳥叫蟲鳴。
過了一會兒,兩人從不遠處的一個斜坡上走了過來,二人中間隔開足有一丈遠。直到走近了,宋稚看見姜長婉羞極了,從臉頰到脖頸一片緋紅。
“你是何人。”宋稚將姜長婉拉至身後,看著那個登徒子,語氣很不客氣。
那隻小松鼠此時居然乖順的蹲在這人肩頭,這人長得倒是正派,五官深邃輪廓分明,膚色如蜜,倒也稱得上英俊有氣度。
‘不過,還是比不上沈白焰。’宋稚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忽然冒出了這個念頭。
“恩伯公府,周決。”那人朗聲道。
宋稚對周決的印象不深,只知道恩伯公是太后娘娘一母同胞的兄弟,不過現在當今的順安帝並非太后娘娘親生,只是六歲時養在太后娘娘跟前,所以母子二人年紀差距並不大,也勉強算有些母子情分。
順安帝垂垂老矣,皇子們都有些蠢蠢欲動,等新帝上位,誰還管你一個恩伯公府。
宋稚再看周決,便覺他如一隻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何故在此?”
周決指了指肩膀上的這隻松鼠,“放生。”
那小松鼠正在奮力的啃著手中的野果,見周決戳自己,一歪頭,一副很是不解的模樣。
它的樣子太過可愛,姜長婉和周決忍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