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怎麼咳嗽了?”宋稚一連好幾日都沒來瞧過她,林氏心裡頭本來是有些不舒坦的。
“孃親莫擔心,前些天午睡時貪涼沒蓋好被子,不妨事。”一句話交代了沒來見林氏的理由,洩了她的火,又讓林氏覺得自己對女兒關心不足,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宋稚露出一抹恬靜的笑容,又扭頭對坐在右首的宋嫣和宋瑤道:“姐姐們待孃親真是有心,回回都比我來的早。”
真正見到宋嫣時,宋稚倒比想象中要淡定,再怎麼心機深重,再怎麼毒辣,她現在也只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女孩罷了。
宋嫣看起來骨瘦嶙峋的,還沒有一個丫鬟看起來有福氣。
她今天穿了一身月白色西番蓮花樣的裙子,說句難聽的,看起來就跟孝服似的。
不過她從小就愛做這種病懨懨的打扮,大家看慣了,倒是也沒人說她。
宋稚前世還覺得她這樣打扮雅緻呢。現在?只覺得自己瞎了眼。
至於宋瑤,宋稚前世對她的印象就不多,她的生母是鄭氏的一個婢女。她自己也像宋嫣的一個影子,一個傀儡,最後聽宋嫣的擺佈,嫁了一個與宋刃交好的兵部官員。
她當的倒是正室夫人,只可惜屋裡實在是熱鬧,足足有十幾個姨太太。
宋瑤明裡暗裡幫著宋嫣給宋稚下了不少的絆子,這一世她若還是如此,也休怪宋稚不客氣。
“妹妹哪裡的話,我左右閒人一個,還不如陪孃親說說話。”正待宋嫣轉頭正欲向林氏展現出一個柔順笑意的時候,宋稚一下朝林氏撲了過去。
“孃親摸摸我額頭,稚兒怎麼有些暈乎乎的呢?”她現在才十歲,做起這些撒嬌賣痴的行為來,得心應手。
林氏從來都是喜歡這樣的行為,宋稚一向都知道,只是前世不願意這樣做罷了。
林氏果然心疼了,她這個女兒不常撒嬌,這樣必定是真難受。
她摸了摸,說不上燙手,但是也不能說不燙。林氏只好柔聲對懷裡的小女兒說:“那孃親叫大夫來給稚兒瞧瞧?”
“呀,那不是又要喝苦藥了嗎?”宋稚在林氏懷裡扭了扭,又抬起臉來嘟了嘟嘴,強忍惡寒道:“許是,喝一碗秦媽媽做的荷葉蓮子羹就好了。”
“小饞貓,我還以為是什麼呢!在外祖母哪兒喝不夠啊?”林氏颳了刮宋稚小巧而挺的鼻樑,又露出一個思索的表情,輕聲道:“秦媽媽,是不錯。”
片刻之後,她摸了摸宋稚的發頂,“過幾天,就讓秦媽媽來給稚兒做蓮子羹。”
宋嫣看著上首母慈女孝的情景,淺笑著攥緊了手裡的絲帕。
“外祖母院子裡的蓮子羹真的這麼好喝嗎?我卻是沒喝過呢?”
她的神情真摯,彷彿真是羨慕極了。
宋稚在林氏懷中,頗覺無趣的翻了翻眼皮,她用腳趾頭也知道林氏會怎樣回答。
“那下次稚兒去的時候,嫣兒和瑤兒也一起去吧。”
“好呀,”宋嫣頓了頓,又遲疑道:“不知道妹妹會不會介意?”
“介意?”宋稚奇怪的看了看林氏,又看了看宋嫣,“孃親,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呀?稚兒為什麼會介意?”
“呃,”宋稚這副無辜的樣子打了宋嫣一個措手不及,“我的意思是,怕妹妹醋了。”
“孃親,姐姐把妹妹想的也太小氣了。”宋稚親暱的把玩著林氏腕子上的那一隻玉鐲,“妹妹的孃親也是姐姐的孃親,外祖母自然也是姐姐的外祖母,為何要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