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謝了……”徐熙驚魂未定,對著師徒二人輕聲道歉,“剛才我說話不太好,你們都別往心裡去。”
裴淮不置可否,聶承徽卻突然笑眯眯道,“既然有心報恩,不如入了我們門下吧。”
徐熙無語,“我入了你們門下有什麼好處呢?”
“好處多的是,以後無論是在江湖還是在朝堂上,報出我們鏡湖宮的名號,保證你能橫著……”最後的話在他師尊的眼神凝視中又吞了回去。
火光沖天中,一個豔麗身影不顧一切地衝進廢墟里,任旁人怎麼勸說都沒用。最後那身影歪倒在地,兩行清淚從豔麗的臉上劃過,悲慟欲絕。
是田夫人。
徐熙正要過去,聶承徽卻突然攔住她,“你過去作甚?難不成你還想寬慰她?”
“田夫人和我有過一面之緣,她丈夫的死與我多少有關。”她淡淡道。
裴淮哂笑一聲,拂袖而去。聶承徽就直接出言嘲諷了,“你倒是善心。”
“我不算善心,只是有點於心不忍罷了,”她望著火光中的那個豔麗身影,聲音漸漸低下來,“說到底,她也是個可憐人。”
聶承徽支著下巴,聞言卻是笑道,“如今魏秋崎死了,你因為他的死覺得她夫人可憐,你可想過方才他可是要殺我師尊的人,若是我師尊為他所害,恐怕你不見得會有多少憐憫吧。”
徐熙一愣,不知如何回答,聶承徽卻哈哈大笑,跟著裴淮一同離開。聞訊趕來的建元城巡防營的兵馬早就將魏府團團圍住,為首的兵馬司校尉見到裴淮,立即率軍士們滾鞍下馬,稱“國師貴安”
原來他就是國師啊。
火光幾乎照亮半個夜空,徐熙默默佇立在此,周圍所有的人都與她擦肩而過,所有人都與她毫不相干。
她忽然有些沮喪。
將要離開前,聶承徽突然騎馬過來,將一個木匣恭敬地遞給她,徐熙開啟看,是一截古樸的玄鐵刀鞘。
徐熙微微愣神,從袖中拿出那把凌空接住的細刀,兩者一合,正是一副完整刀具。
“師尊說了,好刀須得配好主,這把刀以後便是你的了。”聶承徽一身白衣翩翩,難得笑得和善,“對了,姑娘方便透露姓名嗎?”
徐熙望了眼遠處玄色道袍披身的背影,微微點頭,“徐熙。”
“哪個西?”
“就是…嗯…熙熙攘攘的熙。”
聶承徽聽罷,哈哈大笑,“你這解釋也忒不好了,熙意光明、和樂、吉祥,是個好字。”說完,他拱拱手,“我去向師尊覆命了,徐熙姑娘,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她摸了摸刀匣,轉身便一頭扎進黑暗中。
自然沒有看見,玄色道袍男子臉上讓人捉摸不定的笑意。
眼見徐熙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中,裴淮斂了笑容。
“師尊怎麼了?”聶承徽見他表情不對,連忙問道。
“你與這人如何碰面的?”
聶承徽便將一路往來如實向裴淮稟明,“師尊可是發現了什麼異樣?”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