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無殤心裡很亂,他清楚媚雪對自己的情意,破軍也說過,雪狼族女子對愛情是一等一的忠貞,有時他會想,自己是不是太固執太殘忍,就因為媚雪是破軍一族的女子,因為自己不愛她,所以拒之千裡,叫她孤獨兩百年。
那麼一世相伴的只能是他所愛之人嗎?
內心波瀾不斷的月無殤在廣袤天際中毫無目的地飄飄蕩蕩,累了就躺白雲上小憩,閑的慌了就逮只飛鳥逗逗,無無聊聊遊蕩著不知身處何方,轉眼夜幕降臨。
荒郊野嶺,十幾個體型魁梧男子席地而坐,嘀嘀咕咕商量著什麼。月無殤目能夜視,一眼辨出腳下鬼祟的家夥乃魔族男子。
魔族自兩次劫難後,長期生活在延綿五十裡太陰山脈中休養生息,月無殤外出遊蕩多是遇見妖族及人類,能遇到魔族的機率不大。於是好奇心又來了。
“鐵頭大哥,身上還有吃的不?餓的慌。”一個魔族男子說道。
被喚作鐵頭的大個子兩手一攤,“日間都給分完了。”
饑餓難耐的男子一拍身旁的弟兄,“去,抓幾只野味來填填肚子吧。”
那人道:“不能生火,萬一暴露行蹤,叫他們提高戒備不就破壞了全盤計劃嗎?忍忍吧,再往前去,沒準能逮著幾個活人,暗地裡生吞了,夠你填肚子。”
“對呀,生吞野獸滋味不好,生吞人心那才叫美味,我們幾個先行探路的,犯險又累人,複命之前定要打打牙祭才對得起自己。”
一夥人對吃人的提議紛紛表示贊同,似乎口水都流了一地。
忽然一個聲音問道:“打完牙祭之後,向誰複命去呀?”
“你是不是餓傻了,當然是東首領。”
那聲音又問:“東首領現在在哪?”
“還用問,在來此的路上呀,誒?不對,怎麼感覺多了一個人?”
“你,你不是和我們一路的,你是誰?!”
眾魔倏地站起警戒地望向多出來的陌生人影,那人在黑夜中樣貌難辨,只瞧見一個寬袍長發的頎長身形。
“我當然不同你們一路。”一甩廣袖,人影就不見了。
半點氣息都察覺不出,不知是附近路過的人類,還是定居山野的精怪。
惶恐不安的魔族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額頭滲出了冷汗。
“計劃是不是……洩露了?”
“壞了尊主策劃已久的大事,我們會沒命的。”
“先別慌,讓我想想。”眾魔看著鐵頭大哥,等待他的對策。
“鐵頭大哥,怎樣?這裡就屬你修為最高,見多識廣了。”
鐵頭看著剛才不明身份男子站立的地方,回憶著他在黑暗中的輪廓,須臾,額頭又是一層冷汗滲出,“他……他……他……不可能啊……難道是……”
“鐵頭大哥,你認得他?”
鐵頭軟軟地坐在地下,“好像是……上面那位。”
“上面那位?看著不像是尊主呀。”
“再往上。”
“吟虎護法?”
“還要再上。”
“再上?”
片刻的死寂中,十餘名魔族男子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