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
太初六年十二月十二,太常寺寺卿將登記造冊好的參與名單送至高沖手中,經由高沖轉交皇帝陳禁安閱覽。
皇帝陳禁安正坐於乾元殿偏殿的臥室之中正對著銅鏡梳妝,身側兩名身著淡黃色宮衣的女子正給著陳禁安扮著祭祀裝。
“陛下,太常寺寺卿將各府參與祭祀之人的名單做了歸總呈了上來,請陛下過目!”高沖進了偏殿對著其中一位梳妝女子點了點頭後,轉而對著陳禁安言道。
這位與高沖互相點頭的梳妝女子會意後領著另一位稍顯稚嫩的女子暫退於偏殿之外候著。
經過眾太醫的通力醫治,陳禁安的身體狀況一日好過一日,若不是祭祀規程在前,不得行早朝之禮,陳禁安說不得在七日之前便要開朝複禮,一展青年該有之壯闊!
陳禁安從高沖手中接過名單面帶笑容細細看了起來,口中不時有評論之語出現,看到太子府給出的名單後,陳禁安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太子府給出的這三人倒是在朕意料之中,不過太子這些時日結識的朝中貴臣是不是有些多了,朕雖頒旨名言太子繼統,但也並非一成不變!太子如此明目張膽的結黨排異倒是讓朕有些無法容忍!”
高沖聽到“換太子”之言後有些後怕且驚慌地附在陳禁安身前言了幾句…
陳禁安斜視著高沖,對著高沖嬌哼了一聲,“你啊!朕不過就是說了句廢褚之言,看把你給嚇得!這皇帝該有何人來做還不是朕一句話的事嗎!哼…”
“陛下息怒!老奴說錯了話!還請陛下莫要放在心上。”
陳禁安又一聲嬌哼後,便將目光停留在了齊王府給出的三個參祭人名之上,“莫昀、刑峰、雲卓…”
陳禁安指著名單上的這三個人名將高沖叫上了跟前,不解言道,“朕記得在元楓府上,有個叫容謙的文客深得元楓看中!而元忠一直賦閑宮中,未得獨立開府之權,與元楓走得又近,理應也在元楓的出人之列…可如今?”陳禁安用手指敲著這三人的名字似有所慮,而在這言語的過程中,陳禁安就連自己都未曾意識到,咳嗽之聲不曾出現過。
陳禁安思索了片刻繼而指著三人的名字言道,“坊間傳言,元楓馭人之手段高絕,且善待眾人…難道這三人也是元楓最近啟用的?莫昀是元楓府上新任的校尉,元楓將其列入參祭名單,或可理解。可這刑峰、雲卓為何人?高沖你可知曉?”
一直在旁擔心著皇帝陛下身體的高沖,見陳禁安言語這麼長時間竟無一絲牽強,心中甚是寬慰,臉上也漸漸多了些笑容。
當陳禁安問起刑峰、雲卓為何人時,高沖略做思考便回道,“刑峰在齊王府上已有些時日,兵部亦有記錄,但此人在齊王府上卻是如謀士一般的存在,有時也會做一些秘密跑腿的任務。至於為何列入其中,老奴想不太透。”
陳禁安斜視一眼高沖道,“元楓還弄這秘密之事?神神叨叨的…那這雲卓呢?”陳禁安指著“雲卓”的名字重力敲擊問道。
高沖微低著頭,笑而言道“這雲卓便是透過刑峰秘密跑腿後與齊王結識的,據說這雲卓深得齊王賞識!”
在陳禁安的心裡,陳元楓一直是個心胸坦蕩,正直公允之人,對於私下裡的做作之事,陳元楓應是不懈於此的,可如今卻為了這聞不見經傳的二人,竟學會了變通,這讓陳禁安覺得他的元楓開始有些成熟的同時又有些擔憂。
“高沖,元楓為何要去結識這雲姓男子?”陳禁安雖知這由太常寺交上來的祭祀名錄,只有閱覽之用,並無調換之法,但作為皇帝,想要去了解一個屬臣倒也在情理之中。
“啟稟陛下,雲卓為何人,老奴確實不知,但此前,居相曾派人去城西的竹林深處暗訪過這雲卓,據說無功而返!且此人在齊王府中可隨意出入,不用另作稟報…可見齊王對於他的信任。”說起居宏派人暗訪竹林雲居之事,若不是居宏藉口呼叫京城居家軍中的一二精兵以作刺探之用,一應裝配均需在兵部記錄,高沖當然也不會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