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
次日,天還矇矇亮時,陳禁安便在侍女的服侍下早早的到了乾元殿上,而百官均還為到來…陳禁安一會兒坐於龍椅之上一會兒起身踱步,心中甚是焦慮!“高沖,去看看刑部的幾位主司來了沒有!”
“諾。”高沖走到殿前,同侍衛言語了幾句,侍衛拱手便離了去。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刑部尚書帶著各位主司前來面聖…
“刑部的各位愛卿,居將軍之死可調查清楚?”陳禁安也不廢話,坐回龍椅之上便開口問道,要知道,廣元可是軍事重地,若失,如同將國之南門大開,如今守將身故,如何不讓初統大楚的陳禁安不安與惶恐!
只見一長相清秀的官員出列語道,“下官刑部主司龔新,經後半夜的探查,大概事情原委是這樣的:南燕國國手拓跋信與西意國勇士安德斯於前日夜裡扮作商販,給駐守廣元計程車兵送酒食時,全體士兵不慎中了迷藥,兩國的第一高手趁此偷襲了居默卓將軍,直至火熔崖...”
“火熔崖?可是那常年高溫,寶劍掉落其中分毫便會被融化掉的死亡之崖?據傳火熔崖渾然天成,方百裡,深千丈,每隔一丈便會有熔岩斷層,墜崖絕無生還的可能。”陳禁安激動得言道!在地域位置上,火熔崖處在廣元楚軍營偏西南約一百五十裡處。
百官得知陛下急召了刑部各主司,也顧不得穿衣戴冠,稍稍打理了番便陸陸續續進了乾元殿…
“陛下說的不錯,就是那座死崖,而居將軍和其貼身侍從被兩國高手一路向西逼至跳崖,故此下官斷定居將軍怕是已身故。可為何兩國的第一高手會聯手對付居少將軍,下官還在調查中,相信很快便會有結論的。這是此案目前的案底,還請請陛下過目。”龔新將一夜的調查結果如實報道並將案底交由高沖轉遞。
“居將軍遭此變故,實是國家之不幸,追封護國大將軍,增加人手務必找到將軍屍首,葬於忠義祠。禮部侍郎,此事交由你督辦。”
“是,陛下。”禮部侍郎侯豐出列應道。
“但廣元營內不可無主事之人,居將軍現下身故,眾愛卿可有人才舉薦?”
肖明和何堂相顧而視,肖明想起了昨夜何堂的話,“此事我等不可出頭,此事誰出頭誰倒黴!”故未曾出列自薦,可咱們的皇帝陛下就不這麼想了,當今朝堂上,除了固守金陵的豐成將軍,現下可用之人也就是肖明之子,現任巡防營副營衛的肖權。
“既然眾愛卿無舉薦之人,肖愛卿,朕聽聞犬子弱冠之年便已無敵手,可謂是少年英雄,今國家邊防危難,還請犬子代為守護。愛卿意下如何?”陳禁安雖初登大寶,但對於出仕的官員具是有所瞭解,故此提及肖權。
“陛下有所任命,下官雖萬死不辭!”肖明表面並無波瀾,內心卻是激動不已,況且此事由陛下提出,當不至被疑心參與謀逆。而愛子一直在巡防營副營一職上無所事事,軍功無處可立,如此一來便可憑己之力建不世之功了。
首相府居宏寢室
“父親,您可算醒了。”這跪坐在床沿邊面容略顯青松的少年便是居家的二公子居默桓,現年一十九,常年遊際於江湖,對朝堂之事知之甚少。
“桓兒,你大哥他...”居宏初醒便第一時間詢問居默卓的現狀,而後示意下人將自己扶了起來,坐臥在床榻之上。
“陛下前日派人下崖搜尋,只在崖底尋到了大哥的戒石,大哥恐已...”說著便將背側印有“居”、內側印有“卓”的戒石以及一方絹帕遞給了居宏。
居宏看著戒石陷入了片刻的沉思中,他能明白自己兒子遇難的原因,但不能理解為何偏偏會是西南角的火熔崖,廣元境內雖山林蜿蜒,卻也並非無路可走,向東可至...難道?都說白傳送黑發,一夜看憔悴,如今居宏的臉色差得可謂只剩著一口氣吊著了。
“父親,從刑部這兩天勘察的結果來看,八成是內外勾結導致大哥這次的身故。”
“內外勾連麼...就怕不僅僅是勾連這麼簡單,你大哥身故影響的是南方軍事,現如今能續守廣元軍務的也唯有肖明之子肖權,肖明作為六部尚書之首,年前又與中丞何堂結成了親家,何堂一直主張的便是政治平衡,而為父主張政治權力集中化,會不會...”居宏望著窗外呢喃著,順著此事的得利方,很快便把事情原委推敲了十之八九,可在居宏的心裡,愛子之失固然心痛,但比起這幾十年的官場鬥爭,居宏有那麼一瞬忽然覺得,居默卓之死又何嘗不是因為自己的冒進引出的禍端呢,作為一家之主,只顧壯大不顧大局,想來也是無法長存的吧。
“桓兒,扶為父起來。”居宏試圖自己下床,但顯然有些困難,故而對居默桓言道。
“父親,您的身體...”居默桓一邊幫著扶起居宏,一邊有些擔憂道。
“不礙事。”
“父親,您這是要?”居默桓看著父親有些吃力的起身,各種滋味湧上心頭。
“你大哥一死,邊境必然不穩,不管肖明是否真的參與了此次殺伐,邊境不能亂!而且若是內外勾連,洛河恐有性命之憂!得趕快通知洛河做好策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