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兒被毀容之後,好些天柳府都沒有動靜。顧景蕪猜測,肯定是劉伯鈺從中做了什麼手腳。
她讓人打聽了劉伯鈺的訊息。得知他回了遠安侯府,便專門尋了一個下午去找他。
顧景蕪到了遠安侯府門口,便見到夜一在門口等著她了。
她笑著問道:“你家主子怎麼知道我今日回來找他的?我可沒有提前放出訊息來啊。”
夜一道:“顧大姑娘前兩日不是一直在打聽主子的訊息麼。知道主子回來,姑娘一定會來找主子詢問訊息的。”這些都是主子和他說的,他只不過是在轉述罷了。
“你家主子可真是料事如神。久居樓閣,心中卻知天下事。不會是諸葛轉世吧?”顧景蕪開著玩笑,跟在夜一身後,從小道往劉伯鈺的閣樓走去。
小道上彎彎繞繞,一個人都沒有見到。想來是劉伯鈺不願意讓她與人碰面,而產生不必要的矛盾吧。
走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才到達目的地。
夜一將人引上了閣樓。
劉伯鈺在三樓的房間內,房間內沒有開窗戶,一片昏暗。裡面的傢俱也少得可憐,除了桌椅板凳,還有一個衣櫃一張床,其他大件的東西都沒有。
遠安侯府的大公子生活如此簡陋,倒是讓人意想不到。
劉伯鈺卻對此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也沒有因為顧景蕪的到來而有所遮掩。他坐在椅子上面,靜靜地等待著顧景蕪推門而入,目光裡帶著絲絲笑意。
“你早就料到我回來之後會過來找你吧。”幾日不見,但他們的相處並沒有因為時間而疏漠。顧景蕪坐在劉伯鈺的身邊,打量著房間裡的擺設。
“讓你見笑了。”劉伯鈺沒有回話,只當做是預設。反而因為讓顧景蕪見到他簡陋的房間而道歉,不過,他和顧景蕪心裡都明白,顧景蕪並不會因為房間的簡陋而看不起他。
“要喝茶麼?”劉伯鈺問道。
“我不渴,不用麻煩了。”顧景蕪擺擺手,“我來,是想問你,王凌軒怎麼樣了?”
劉伯鈺還是給她倒了一杯茶水,道:“王凌軒貪汙受賄,我將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的證據交給了大理寺少卿雲棧手中。他已經被關押在天牢裡了,不日就會聽審。”
“你這個手段倒是光明磊落。將人送到大理寺那邊,還省的自己麻煩。”顧景蕪笑了,“不過,就是不知道那些證據能不能讓王凌軒翻不了身。他為官幾年了,自己官場的路子怎麼說也還是有一些的。”
顧景蕪並不想王凌軒被放出來。
劉伯鈺猜到了她的心思,道:“你放心吧。”
得了劉伯鈺這麼一句話,顧景蕪沒由來地感到放心。
“對了,我讓柳絮兒毀了容,這幾日柳府卻沒有動靜。我猜著,一定是你阻攔了他們吧。”否則,依著柳絮兒的性子,怎麼可能就此罷休?她本來是想好了對策的,不過既然現在什麼都沒有發生,倒也省了她在此事上面浪費精力了。
劉伯鈺“嗯”了一聲,並沒有因為幫助了顧景蕪而邀功什麼的。
“你不覺得我這樣的手段太過狠毒麼?”顧景蕪有些遲疑。像劉伯鈺這樣很少與人接觸的人兒,不是最不喜看到別人心狠手辣、毫不留情的麼?為何他還是願意與她交流?
劉伯鈺道:“每個人的人生準則都不相同。每個人活在世上的手段也是不同的。你不能以統一的標準去判定誰對誰錯,正如你也不能以世人的流言蜚語而改變活下去的方式。”
顧景蕪沒想到劉伯鈺會回答得這麼認真。不過,她越發的欣賞他的為人了。
“看來,你也是聽了不少關於我以前的事蹟吧。”
“你說的是哪件?”劉伯鈺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