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看穿太子的意圖,說道,“雖說大理寺開筆才能斷案,但是此案的嫌疑人等不能就此放過,理應現在就全部收押大牢,嚴加看管。”
大理寺卿景俞附和,“秦王殿下所言極是,遲則生變,還請太子准許微臣緝拿嫌疑人。”
太子瞳孔中閃過一抹狠意,“可。”
大理寺卿行禮告退,開始命人捉拿嫌疑犯,太子已經是面無表情的模樣,“諸位大人夫人,退下吧。”
眾人齊齊退場,隊形齊整,不慌不亂,彷彿暗中謀害的事情未曾發生過一般,但是私下裡掀起的暗潮洶湧,只有他們自個兒知曉。
顧清漪站在偏殿地簷欄下,目睹了高臺上的發生的一幕,想到她險些被人用毒針暗害,餘悸陣陣,覺得渾身都被抽乾了力氣,若不是有小太監攙扶著,她怕是要癱軟在地上。
太子對她,當真是恨之入骨。
秦王來找顧清漪,看到的便是她臉色蒼白的模樣,頓時大驚,快步過去攙扶住她,“王妃,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他生怕百密一疏,讓太子鑽了空子,神不知鬼不覺地下了手段。
顧清漪剛想說沒事,突然察覺到身下一陣溼意,頓時又羞又難堪,還以為是自己失禁了,連忙道,“我,我要如廁……”
最後的聲音,已經是細若蚊蚋。
然而秦王聽力敏銳,捕捉到她細細的聲音,剛要彎腰把人抱起來,就見顧清漪臉色一變,抱著肚子呻吟起來,“王爺,我肚子突然間好痛。”
“怎麼回事!”
秦王臉色大變,看到從偏殿中走出來的林太醫,連忙叫住,“太醫!快,王妃這是怎麼了?”
林太醫沒想到撞到這一茬,心中暗苦,硬著頭皮上前診脈,稍微鬆了口氣,“王爺莫急,王妃娘娘這是要生產了。”
怎麼可能不急,且不說汙穢之物不能沾染太廟,就是一些硬體措施也不到位的,沒有熱水,沒有產婆,如何接生?
林太醫立馬就反應過來,連忙道,“不過婦人並不會那麼快生產,王爺現在帶王妃回府還來得及。”
從皇宮回秦王府需要兩刻鐘,再加上馬車狹窄顛簸,只會增加不適,秦王直接否定了回府的提議,直接抱起顧清漪朝著景泰宮走去。
還好他預防萬一,早有準備。
散場的大隊人馬緩緩步行,看到秦王抱著秦王妃匆匆離去,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皇后見他是朝著宮內走去,臉色一沉,一早上的怒火齊齊湧來,當即就喊道,“站住,秦王,你已經是成年男子,豈能擅闖後宮!”
景泰宮是皇貴妃的宮殿,秦王自小在景泰宮長大,成年後才出宮開府,在皇貴妃亡故後,昭明帝開恩景泰宮永不住妃嬪,秦王可以隨時回去小住。但畢竟是後宮重地,秦王自從母妃逝世後就沒再踏入過,直到上次顧清漪被下了藥,他迫不得已之下才把人能帶過去,同時也不忘和昭明帝打招呼,現在情況危急,只能像上次那樣先斬後奏了。
當然,有昭明帝的恩旨在前,即便他不打招呼也是無礙的。
他對皇后並不忌憚,只是留下一句話,“母后,王妃生產在即,兒臣送她去景泰宮,請母后見諒。”
他腳步未停,直接走了,皇后臉色鐵青地留在原地,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今日發生太多事了,命婦們隱約聞到硝煙的聞到,低眉斂目地不敢插話,只有周夫人站了出來,“皇后娘娘,臣婦擔心秦王妃,請皇后娘娘准許臣婦隨同照顧。”
皇后掐了掐手,隱去眼中的厲芒,有意無意地看了後頭的張氏一眼,也不知是誇獎還是諷刺,“周夫人與秦王妃當真是母女情深,不知道的還是為你才是她親孃呢。”
但是,張氏也不是顧清漪的親孃。
周夫人臉色未變,神態自若,“臣婦中年才認下一女,視若生命,一時失態了,還請皇后娘娘寬恕。”
注意到周圍打量的視線,有意洗白的張氏也不願意放過這次機會,也上前一步求情道,“皇后娘娘,女子產子就像過鬼門關,再兇險不過了。我們雖然幫不上忙,但陪在漪兒身邊也能給她安慰,還請皇后準了我們的請求。”
皇后斂目,輕笑道,“秦王妃有這麼疼愛她的孃親,也是她的幸運。本宮並非不通情達理之人,秦王妃懷的是本宮和陛下的第一個孫子,此時她生產,於情於理也要陪在她身邊的,你們便隨本宮來吧。”
皇后都去陪秦王妃生產,其他命婦自然也不敢就此離宮的,低品級的命婦也就罷了,她們沒有與皇后交談的資格,端王妃等人就不同了,也開口請求跟隨,皇后看了她們一眼,倒是沒有反對。
只是讓她皺眉的是,“老太君,您怎麼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