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道,“那姐姐喜歡吃什麼,我給你夾。”
“王妃自有本王伺候,無需二姑娘自作主張。”秦王眉頭緊緊蹙起,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怒火,伺候的丫鬟婆子紛紛指責地看向顧文茵,這位二姑娘怎麼就這麼討人嫌呢,她以為王爺是那麼容易招惹的嗎?王爺自己樂意伺候王妃,她倒好,居然替王爺做主張起來了。
顧文茵再次被秦王嚇住了,小臉一白,聲音也有些顫抖,“是我給姐姐、姐夫添麻煩了。”
這副委屈賣可憐的模樣,當真讓人倒盡胃口。
秦王不屑於看她的小把戲,繼續替顧清漪夾著鯽魚,“這是本王讓人在冰下撈起來的,魚肉鮮嫩得很,王妃你嚐嚐。”
鯽魚的刺被挑得乾乾淨淨,顧清漪吃了一口,魚肉果然鮮嫩滑順,還沒有腥味,頓時就喜歡上了,秦王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喜歡,便道,“喜歡便多吃點。明日本王再讓人準備。”
顧清漪看到還有兩條,連忙用公筷替秦王和阿孃各夾了一條,“我明日再吃也不遲,王爺,阿孃,你們都嚐嚐鮮。”
周夫人常年吃素,很少吃肉食,但以前在莊子住的時候,要給顧清漪調養身子,陪著她吃了不少肉,近幾月飲食才清淡下來,但是這會兒看到女兒親手夾的鯽魚,她還是忍不住眉開眼笑,非常捧場地下了筷子,“我以前也吃過鯽魚,卻從未吃過這般美味的,約莫是漪兒親自夾來的緣故。”
顧清漪被調侃得臉紅,“阿孃,您又打趣我。”
秦王看了顧清漪一眼,眉眼也柔和了下來。顧清漪見秦王也開始夾魚肉,還以為是要自己吃,結果他挑了刺,繼續夾到顧清漪碗裡,“本王不愛吃魚,王妃多吃點。”
騙人!他以前明明也吃魚的。
顧清漪現在膽子也大了,圓溜溜的杏眼一橫,不客氣地瞪了秦王一眼,學著他的樣子挑了魚刺,然後放進他的碗裡,“你嚐嚐。”
秦王還在遐想顧清漪那風情萬種的嗔怒,就被她的聲音拉回現實,在看到碗裡的魚肉時,心口漏了半拍,順從地吃了魚肉,終於體會到周夫人的心情,“善,果然是未曾用過的珍饈美味。”
顧清漪既是無語又覺得好笑,一個個的嘴巴都像抹了蜜一樣甜,也不怕讓人笑話。
這倒是顧清漪多慮了,丫鬟婆子才不敢笑話主子,至於被眾人齊齊忽視的顧文茵,她心裡的嫉妒已經像荒草般爬滿整個心房,眼紅還來不及,哪裡顧得上笑話呢。
忽略掉顧文茵這個不和諧因素,今天的晚膳算得上和樂融融,不過顧文茵從明日起便獨自用膳,也不用擔心她的存在破壞人胃口了。
顧文茵就這麼住了下來,每日都殷勤地往玉京苑跑,試圖能夠偶遇秦王,只可惜她的算盤落空了,顧清漪冬天就愛睡懶覺,早上根本醒不來,而秦王即便是大冬天也會早起練武,早膳也自顧食用了才上衙,等到顧文茵趕來正院時,遇上的永遠都是才剛起床的顧清漪。好不容易等到傍晚秦王下衙回來,正院就開始用膳,秦王早就言明不想與她用膳,她又不能像丫鬟一樣守在一般,只能滿腹憋屈的回去含香院。
至於白天的功夫,顧清漪時不時睡上一小段時間,或者被丫鬟婆子攙扶著散步,然後再看一會兒書,日子就這麼消磨過去了,她已經習以為常,但是顧文茵卻接受不良,好歹是風風光光的秦王妃,卻把日子過得這般平淡如水,簡直讓她不可思議。
不過十來天的功夫,顧文茵就受不了了,秦王府的人不喜歡搭理她,顧清漪也就散步的功夫與她說會兒話,其他時間她都是一個人悶在房裡,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比起在顧府無拘無束的生活,這簡直就是折磨。
顧清漪估摸著差不多了,問她,“我看你這陣子也無趣得很,若是受不住,還是回去顧府吧。”
好不容才入了秦王府的門,顧文茵不願意就這樣灰溜溜地回去,當即不死心地問道,“我說了要陪您,怎能因為無趣回去。”她聲音頓了頓,問道,“姐姐,您是秦王妃,怎麼不見交際呢,您不方便出去也就罷了,那些夫人們怎麼也不來拜見您。”
是的,這才是張氏把顧文茵送進秦王府的根本目的,讓她跟在顧清漪面前人情往來,在貴婦圈混個眼熟,到時候也能博個好名聲,可惜顧清漪偏偏不按她們的劇本走,就像個與世隔絕的居士,宅得令人髮指。
顧清漪在心中暗笑,臉上卻不動聲色,“交際往來倒是有,不過我現在身子不方便招待客人,難免失禮,大多是寫帖子問候。妹妹若是不願回顧府,儘管與赴宴交際便是,我並沒有拘束你在府中的意思。”
問題是沒人邀請她啊!
顧文茵有苦難言,忽而眼前一亮,期待地說道,“姐姐不方便招待客人,我願意代勞。不若我在王府辦一場宴會,請人過來玩吧,您看這樣好不好?”
顧清漪豈能讓她利用了去,臉色一淡,“我倒是沒意見,只是王爺不喜外人打擾,怕是不願意讓人來府上叨擾。”
顧文茵想到秦王生人勿近的恐怖模樣,頓時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