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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刻意露出個猙獰的表情,“故意壓一船石頭過高郵湖,到了淮安又千方百計地往平安侯身邊湊,你們,打得什麼主意?”
我與秦朗默默交換個眼神,故作委屈道:“燕爺這話就不對了,我們兄弟哪有刻意接近那平安侯爺,分明是侯府千金看上了我家三哥,非要招他做女婿,我們也很無奈呀。”
聽聞此言,燕爺轉頭望一眼坐在我身旁的秦朗,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太過明顯,被秦朗一記冷眼盯回去,許是瞬間想起自己不是秦朗的對手,趕緊收攝目光重新看我。
“那你呢?一會兒男一會兒女,跟這小子一會兒兄弟一會兒相好的,究竟怎麼回事兒?”
我心底暗笑:這問題問得,極好地體現了你的智商。
“什麼怎麼回事兒?誰一會兒男一會兒女了?哦,你說得是我姨母家的表妹吧。”既然你不明白,姑娘我索性讓你更糊塗一點,“我表妹生得,跟我確有八分像,又從小思慕我三哥。聽說在送親花船上被湖匪劫持,嚇得一病不起,這筆賬,燕爺要怎麼算?”
“你還要跟我算賬?!”燕爺憤憤地一拍桌子,“我他孃的還要跟你們算賬呢!害得老子折損了十幾個兄弟,到頭來卻是他孃的一船石頭,這筆賬要怎麼算?”
我心底暗歎:你一個打劫的竟如此理直氣壯!面上卻做個驚訝狀:“石頭?嫁妝怎麼可能是石頭?你開玩笑的吧!”
一旁的秦朗會意,搖頭嘖嘖道,“看來,表妹在姨丈姨母家,不得寵愛啊。”
我十分滿意地在桌下碰碰他的手:咱倆真是越來越默契了。
對面的燕爺卻瞪圓了眼,一臉不明覺厲的樣子竟有些呆萌。半晌,方重新調整出個凶神惡煞的狀態:“罷了!老子今日不是來跟你們計較之前的事,是來告訴你們:趕緊給老子滾出淮安城去,滾得越遠越好!”
這十分放肆的話惹怒了秦朗,一雙鳳眸中寒光一閃,沉聲一字一句道:“你敢再說一遍?”
他身上驟然散發出的強大氣場,令燕爺這般亡命之徒都渾身一顫,嚥了口口水,方逞強道:“我知道打不過你,但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你架不住我弟兄多,弟兄多自然有弟兄多的好處。”說著,衝身旁的手下使個眼色,便見一隻舊木盒被遞上了桌。
“既然來喝酒,就不能沒有下酒菜,老子專門帶了樣新鮮的給你們嚐嚐。”說著,開啟了盒蓋。
當我看到盒裡的東西,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那是一隻血淋淋的人耳!
“你敢動我們的人!”我胸中一陣怒不可遏的翻騰,幾乎要拍案而起,卻被秦朗一把按住了手腕。
“這不過是個警告,”見我幾欲失控,燕爺得意獰笑,“一日不離開淮安,我便殺你們一個人,兩日不走便殺兩個,你們自己看著辦!”
一時間,我腦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片淋漓的赤紅,半晌方從咬出了血的牙縫裡崩出兩個字:“禽!獸!”
正值酷熱天氣,那人耳又被捂了許久,此時發出一陣腥臭,被燕爺一臉嫌棄地推遠,順手從懷裡摸出個琉璃鼻菸壺,用力嗅了幾嗅,方冷笑道:“我話說完了,你們好自為之!”
說著,發洩似的將那空了的琉璃鼻菸壺扔在桌上,起身便走。
我望了眼滾到我手邊的鼻菸壺,出神片刻,猛然抬頭向一隻腳剛要跨出門的燕爺喊道:“我們今日就走!馬上放了我們的人!”
燕爺腳步頓了頓,哈哈大笑兩聲:“這才是識相的!”
“月兒,你沒事吧?”
回鹽棧的路上,我一言不發噤若寒蟬的樣子,令秦朗著實的心痛,一進門便不由分說地將我擁在懷裡,“別怕,有我在。”
他這句歷久彌新的情話,令我心中融融一暖,一顆砰砰跳得厲害的心也稍稍平息下來。
是了,我們在一起。
“我不是害怕。”我從他胸前抬起頭來,“我只是一時震驚了。”
“那樣血腥的東西,你一個小女子,確是難以接受。”
“不是那個。”我攤開掌心,現出那隻被我攥了一路的琉璃鼻菸壺,“是這個。”
那通體碧綠的小小葫蘆上,赫然刻著一個小字:璃。
“看到它的時候,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極重要的事。”我望著秦朗的雙眸正色道,“這個燕爺,很可能就是曾經跟青璃私奔的,金陵龍躍山莊的閻公子!”
天香閣的清倌人芸翠曾告訴我:“閻公子生得怎麼說呢……戲文裡的猛張飛,官爺知道吧,便跟閻公子差不多模樣。”
豹頭環眼、黑麵紮虯,可不就是一副猛張飛的模樣。
且燕爺也曾親口說過,他來自金陵,曾與若干青樓花魁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