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強調專業性,怎麼今天一個個都出紕漏,”馬教授表情十分陰沉,瞧著眾人道:“在手術檯前,我要求你們必須拋下私心雜念,你就是一臺精密儀器,不能有任何差錯,還有,我很早之前就說過,做醫生必須狠得下心,因為我們的目的是要挽救更多的病人,而不是耽於對個體的同情。”
這一回,到底沒人再敢說什麼了。
白羽芊死死地咬住了下唇,努力不讓自己睡著,她不能給人……加害她的機會。
又等了一會,馬教授已經極度不痛快了,轉頭對麻醉醫生道:“立刻上麻醉泵,手術結束,你立刻提交報告,說清楚今天事故的原由。”
“尹護士,快去取麻醉泵!”麻醉醫生看來也急了,立刻吩咐尹護士。
尹護士立刻轉身離開手術室,可以聽到,門重重地響了兩聲。
馬教授低頭片刻,背手瞧向在場的醫生們:“我知道剛才邢勇大鬧,你們中有的人信念動搖了,我想說的是,別以為今天的手術沒有任何意義,我決定從你們中挑選一個人,來做今天的主刀,自己好好考慮,如果自認技術上沒有問題,可以現在自薦,能讓我對你的表現滿意的,以後會有更多主刀機會。”
手術室裡沉寂了片刻,有人遲疑地舉了舉手:“馬教授,我想試一試!”
立刻,手術室,又好幾個道;“馬教授,我們也想試。”
馬教授這下表情緩和了,點點頭道:“可以,這種態度才是值得肯定的,今天的主刀是……”
依舊清醒的白羽芊深吸了一口氣,什麼主刀醫生,確切的說,是今天的劊子手。
這邊馬教授還沒來得及翻牌子,手術室的門又響了。
所有人都往後看了看,白羽芊也瞧了過去,是尹護士又回來了。
“麻醉泵怎麼沒拿來?”麻醉師吃驚地問道。
馬教授也皺著眉頭訓了一句:“尹護士,你跟著我那麼多年,還要犯這種低階錯誤,別告訴我,你忘記拿麻醉泵了。”
尹護士看了看眾人,想了一下,道:“隔壁手術室的病人剛剛去世。”
“我說的吧,根本等不到換腎的時候。”麻醉師嘟囔道:“這錢看來掙不到了。”
“手術繼續,多好的機會,讓你們有機會在活體上做實驗。”馬教授突然來了一句,眼神冷冷地掃向白羽芊。
眾人一片譁然,都望向了馬教授。
尹護士搖搖頭,往身後看了看,道:“馬教授,警察到了,要求我們立刻停止手術。”
白羽芊一下子閉住了雙眼,兩行熱淚汩汩地流了下來,終於……得救了!
馬教授直接暴怒了:“是誰報的警,邢勇嗎,他想做什麼?難道他不知道,背叛我是什麼下場,我會讓他在整個醫學界沒辦法立足!”
尹護士已經拉開了身後手術室的門。
“我們是警察,剛才接到報警,你們涉嫌非法實施器官移植手術,哪位是馬教授,我們需要和你談談。”有十幾名身著制服的警察走了進來。
“有什麼好談的,我是醫生,為需要器官移植的病人做手術就是我的工作。”馬教授一把扯下頭上的手術帽,怒火中燒地道。
“剛才邢醫生告訴我們,移植腎源並不是透過正式渠道,並且未徵得供體方的同意,僅止兩點,已經涉嫌犯罪。”有警察說了一句,轉頭對在場的眾人道:“這個手術室裡所有的人都不許擅自離開,必須接受我們的調查。”
白羽芊依舊在默默地哭著,雖然知道自己終於安全了,卻還心有餘悸。
有人朝著手術檯衝過來,跑到白羽芊面前。
“芊芊,你現在怎麼樣了?”一隻大手顫抖地摸著白羽芊的臉。
白羽芊睜開淚眼,卻發現眼前一片模糊,什麼都看不清,想要抹眼淚,雙手又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