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風見此，走過去，在祁佀寒卷好畫後接過，拿去裡面。
北初塵看著，一直沒再說話，只安靜的喝茶水。
“深更半夜不睡覺，你進宮來做什麼？”祁佀寒轉頭看北初塵，目光帶著審視。
北初塵手端著茶杯，抬頭對上祁佀寒的目光，他手指敲打著開口道：“幾個月之前，我把西城府的花移植回來，岸笙費盡心思才用藥劑把它們救活，你可倒好，說採就給採了。”
把茶杯放到桌上，北初塵嘆出一口氣，揶揄道：“那花兒一採就死，你倒是不心疼了。”
“所以，你進宮就是為了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把話聽完，祁佀寒淡然的開口。
“岸笙都跟我說了，是你讓他煉製的五花散！”看祁佀寒還打算不承認，北初塵直接戳破，他語氣沉而有力，心裡的火兒也一下就大了，“你別想瞞著了，青城那邊我都已經查過了，那個汀蘭，她根本就不懂醫，怎麼可能會知道五花散呢。況且，這天底下能煉製出五花散的，也沒幾個人吧？你母后，付胭心，岸笙。你母后消失十四年了，付胭心難道會自己下毒害自己嗎？”
暗風從裡面走出來，正好聽到北初塵這話，他腳步停了一下才繼續走。
出了雲書館的門，遲胭看到守在外面的暗風。
暗風一見到遲胭，就立刻躲開了目光，甚至，移了移步子往旁邊站。
太后可別再跟他說讓他聽不懂的話了……
遲胭注意到暗風明顯的動作，默默的將白眼翻上去，她不打算理會他，扭頭看到祁佀寒出來了，抬手捋一捋頭髮，然後輕聲發問：“江陵……不是你母后的母國嗎？”
聽到聲音，暗風朝遲胭看過去，心中有些緊張，這太后怎麼和皇上聊到這上面了？
祁佀寒垂眸看著遲胭，沉默了一下後，語氣正常的反問：“胭兒可是在懷疑朕？”
雖然確實懷疑過，但沒想到祁佀寒會問的如此直接，遲胭愣了一下才尷尬的笑笑說：“你說我懷疑是你下的毒嗎？怎麼可能，我如果懷疑你，怎麼還會問你呢。”
祁佀寒沒有回話，依然看著遲胭，像是要看出什麼。
“我總不能因為，五花散的五花長在西江邊上，西江曾經是江陵的國都，你母后是江陵人，你是你母后的兒子，就間接的懷疑，是你跑到你母后的國都邊上採了花回來煉成毒藥害我吧？那這邏輯未免也太可笑了些。”遲胭被盯的心裡發慌，她蹙蹙眉，又說，“我就是在奇怪，好像沒怎麼聽說過江陵……”
暗風看了祁佀寒一眼，移開目光到一旁，心想，這太后不是失憶，可能是傻了……
非要這麼當著皇上的面口無遮攔！
“江陵已經滅國了。”沉默許久後，祁佀寒開口。
聞言，遲胭一怔，敢情祁佀寒的母親還是個亡國公主。
祁佀寒往前走兩步，背對著遲胭，緩緩開口道：“十八年前，先帝親自帶兵征戰。仲夏轉深秋，江陵敗。江陵國君死後，其子歸附。此年，祁姓一統天下。”
遲胭聽完祁佀寒簡單的幾句陳述，選擇保持沉默。
御駕親征滅自己老婆的國家就算了，戰勝後逼死人家國君也情有可原，最後讓人家太子歸附是鬧什麼玩意兒哦？？？誰能受得了這種打擊啊……這先帝，真心的狠哦。